&esp;&esp;诺伦的心中从未如此甜蜜过。
&esp;&esp;哪怕是他与少女结合得最为紧密的时候,胸中的温柔与满足都不及此刻。这份激烈的喜悦使诺伦的爱变了,变得虔诚而谦卑,他如同获得神之垂怜的信徒,心中平静温和。
&esp;&esp;那,你想要做什么?
&esp;&esp;许久后诺伦终于放开西莉,他的眼睛很亮,语气中尽是压不住的讨好。
&esp;&esp;如果你想回去,我们现在就可以走。他又继续说道。
&esp;&esp;既然少女并不会跳舞,那继续与这些愚蠢烦人的贵族呆在一起便没了意义,他也不想让西莉感到无趣。
&esp;&esp;西莉慢慢从喜悦中平复下来。
&esp;&esp;她看着少年亮晶晶的眸子,心中逐渐生出一些愧疚与忧愁。她的喜悦是真实的,但却并非为了诺伦,而少年不加掩饰流露出的甜蜜,令西莉感到刺痛和不忍。
&esp;&esp;那···我们可以在皇宫里转转吗?她轻声问道。
&esp;&esp;西莉不会跳舞,她也不打算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掌握并享受舞蹈。
&esp;&esp;但她也还不想回去,毕竟这是一次难得的接触外界事物的机会,在笼中关久了,西莉需要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而她心中对诺伦的那一丝歉疚,也不容许她早早离场。
&esp;&esp;少年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接着笑道:当然。
&esp;&esp;诺伦毫无保留的真诚令西莉的心情愈发沉重,她不自在地勾了勾嘴角,简短地道了声谢,便挽住少年的手臂,提着裙摆跟上了他。
&esp;&esp;除了正在歌舞升平的大厅,皇宫的其余地方都显得静悄悄的。
&esp;&esp;偌大的宫殿中,少女落下的脚步声显得彷徨无措,在空旷的过道中回荡着。墙壁上挂着一些烛火摇曳的提灯,将两人的影子不断拉长交迭。
&esp;&esp;所以···这是哪里?西莉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esp;&esp;瑞达尼亚,诺伦侧眸看向少女道:最古老的人类王国。
&esp;&esp;西莉若有所思地抬头望向一层一层繁复的廊道。
&esp;&esp;月光淌过一尘不染的大理石板,廊顶和墙壁上雕刻精美的图案随处可见,远处尖耸的塔楼崭新如雪,水池中持壶的女神塑像栩栩如生,这一切令西莉感到恍惚和感叹。
&esp;&esp;这真是···令人叹为观止。西莉痴痴地注视着异世的精巧建筑,称赞道。
&esp;&esp;但诺伦却轻轻地发出一声嗤笑:是啊,精灵也就会点这些了。
&esp;&esp;西莉迷惑地转过头去问道:我以为这是人类的王国。
&esp;&esp;确实,少年语气轻快,眼神中流露着得意:但这座首都崔托格,是建立在古代精灵城市的废墟上的。
&esp;&esp;之后西莉才惊讶地得知,这个世界的精灵境遇是多么的悲惨。
&esp;&esp;在少女原有的认知中,精灵都是美丽而与世无争的。
&esp;&esp;他们的领地僻静而幽深,富饶而优美。精灵的吃穿用度都是节制优雅的,清澈甘甜的泉水,清脆可口的果子。他们创造出复杂高级的文明,拥有着最精细的手艺和技术。他们是自然之子,是风的传音者,是森林的守护者。
&esp;&esp;至少在西莉看过的西幻作品中,人类对精灵的态度是友好而敬畏的。
&esp;&esp;但在这个世界中,精灵的城市被人类野蛮的扩张而摧毁,无数的精灵在反抗中丧生,人们用精灵来形容一切的丑恶与肮脏,用血腥与暴力去镇压欺辱他们。这个世界的精灵数量已经不多了,他们中的大多数也生活得困窘卑贱。
&esp;&esp;瑞达尼亚作为北方王国,对非人种族的蔑视尤为强烈。
&esp;&esp;住在瑞达尼亚的精灵有叁分之二都坐过牢,而二分之一的精灵都曾缴纳过罚金。仅存的自由精灵要么被迫迁移到荒郊野外,要么就在贫民区受辱,承受着可憎人类无止尽的歧视与压迫。
&esp;&esp;西莉沉默地听着,脚步愈发沉重。
&esp;&esp;少女盯着脚下光洁的石板,她仿佛看见无数哭喊尖叫的精灵亡魂,看见战争的硝烟与烈火,看见喷洒的热血与滚落的头颅。精美绝伦的宫殿之下,究竟埋藏着多少白骨。寒冷的夜风如鬼魅的手抚过少女的脸颊,西莉抖了抖,心中不禁发起怵来。
&esp;&esp;他们在宫殿中越走越深,穿过长长的走廊,拾级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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