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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岁(第1页)

&esp;&esp;他这才注意到她手上有个精美的蛋糕盒。

&esp;&esp;五彩缤纷,与她一身黑格格不入,是死寂中十分突兀的鲜明存在。

&esp;&esp;谭既怀松了口气,但心脏阀门又瞬间拧紧。

&esp;&esp;“今天是圆圆生日,但我只能找到最近的一家蛋糕店,没有巧克力味的了,我买了草莓味。”

&esp;&esp;说完,她似乎愣了愣。

&esp;&esp;和他说这么多干嘛。

&esp;&esp;他可能连自己女儿最喜欢吃巧克力蛋糕,水果只吃草莓都不知道。

&esp;&esp;谭既怀的确不知道。

&esp;&esp;圆圆不到一岁就被带离他身边,在女儿三年的短暂人生里,他只经历过圆圆喝母乳的时期。

&esp;&esp;但他记得今天是圆圆生日。

&esp;&esp;因为死亡日期和生日离得太近了。

&esp;&esp;他今天过来,也是想看看她会不会记得。

&esp;&esp;两人进房间后,谭既怀第一时间打开暖气。

&esp;&esp;她肌肤冻得雪白。

&esp;&esp;“要打火机吗?”

&esp;&esp;他发现自己有些无措,亦步亦趋跟她到餐厅。

&esp;&esp;“我的没油了,不知道你会不会来,我自己刚才买了一个。”

&esp;&esp;她若无其事掏出自己买的那个廉价打火机,但放到一旁,伸手问他要。

&esp;&esp;餐厅橱柜的光很暗,呈现隐隐幽蓝色。

&esp;&esp;火焰是暖色,炽烈的橘红。

&esp;&esp;方承玉拆彩带、开盒子、插蜡烛、点燃,动作流畅利落。

&esp;&esp;九根,不多不少。

&esp;&esp;谭既怀思绪在游离,他自己常常因为工作压力酗烟,但对满屋子的烟味十分不适。

&esp;&esp;“你要不也来一块?”

&esp;&esp;回神,方承玉已经切好了一块蛋糕,非常完美的三角形,放到精美的托盘里,摆放到角落。

&esp;&esp;他被那种剥离的单薄感刺痛。

&esp;&esp;滴落的蜡油全都流进他苍老的心脏,凝固成型。

&esp;&esp;他坐到她对面,久久注视那块孤零零的蛋糕。

&esp;&esp;方承玉知道他一点带奶油的东西都吃不得,但还是给他切了满满一块。

&esp;&esp;一个小二寸的蛋糕,三个人分,刚刚好。

&esp;&esp;四周静得似乎有风声。

&esp;&esp;谭既怀挑了一块放进嘴里,清甜的动物奶油在他的味蕾上腻得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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