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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地铁赤坂站穿过饮食店栉比鳞次的热闹路段,往缓坡没上几步,便有一座六层写字楼。既不很新又不太旧,既不太大又不很小,既不豪华又不寒伧。一楼是家旅行社代理店,偌大的橱窗贴有米科诺斯岛港口和旧金山有轨电车的广告画,两幅画都褪色了,如上个月的梦境。三名工作人员在橱窗里面不无紧张地或接电话或敲击电脑键盘。
从外观看这座建筑物倒普普通通,并无特征可言,俨然直接以小学生图画簿上的楼房为图纸建造的,甚至可以说是为使其隐没于街头而特意建造得平庸无奇,就连依序跟踪地址编号的我也险些看漏走过。大楼正门静静立在旅行社代理店人口的旁边,上面一排入居者名牌。一眼看去,主要是法律事务所设计事务所外贸代理公司等规模不很大的单位。名牌有几个依然新得发光,往前一站可谓光可鉴人。602室名牌则相当古旧,颜色有些模糊,大概她很早以前便在此安营扎寨了。名牌刻的是"赤坂服饰设计所",其古旧程度使得我多少感到释然。
门厅里边有一道玻璃门,上电梯须跟所去房间通话让对方将门打开。我按了下602室蜂鸣式门铃。料想摄像枪已把我的形貌传入监控电视荧屏。四下环顾,天花板一角果真有个摄像枪样的器物。稍顷,开启门锁的蜂鸣声响了,我方得进入。
乘上了无情调可言的电梯上到六楼,沿着同样了无情调的走廊左右张望了一阵子找到602号门,看清楚上面确乎刻有"赤坂服饰设计所"字样,短短按了一次门旁的铃。
开门的是一个青年人,身材瘦削,五官端庄,一头短发,恐怕是我以前见过的男人中最为漂亮的。但较之相貌,真正令我刮目的更是其服装。他身穿白得刺眼的白衬衣,打一条深绿色细纹领带。领带本身固然深洒,但不止如此,打法也无可挑剔。那凹凸和力度,简直同男士服装杂志上的凹版图片毫无二致。我死活也打不那么完美。到底是如何打得那般无懈可击的呢?有可能是天赋之才。或者纯属百般苦练的结果也未可知。西裤是深灰色,皮鞋是有饰带的挪威式,都像两三天刚刚批发来的一般。
个头比我稍低,嘴角浮起不无欣慰的微笑。笑得甚为自然,仿佛刚刚听完一个愉快的笑话。那笑话也不是低级趣味的,洗练得就像过去某外务大臣在游园会上讲给皇太子而周围人忍俊不禁。我告以自家姓名,他只是略略偏一下头,表示什么都不必说。旋即往里打开门,让我进去。然后往走廊里掠了一眼,把门关上。这时间他一句话也没说,只向我徽微眯起眼睛。仿佛在说对不起就在旁边沉沉睡着一只神经质黑豹,现在出声不得。当然根本不存在什么黑豹,只不过给人以如此感觉而已。
迎门是间会客室,有一套坐上去大约甚是舒坦的皮沙发,旁边立着古色古香的木衣架和落地灯,里面墙有一扇门,看样子通往另一房间。门旁安着一张式样简练的橡木写字台,台上放一台大型电脑。沙发前有个茶几,好像很想让人放一本电话簿上去。地上铺着淡绿地毯,色调品位极佳。不知藏于何处的音箱低音淌出海顿的四重奏。墙上挂着几幅漂亮的花鸟版画。房间井井有条,一看就觉得爽快。一面墙上的固定格架上摆着布料样品集、时装杂志等。家具陈设绝对算不上豪华也算不上新潮,但恰到好处的古旧感却有一种令人心怀释然的温馨。
青年人把我让到沙发坐下,自己绕到写字台后落座。他静静摊开手,手心朝我这边,示意在此稍候。他没有说"对不起",代之以微微一笑;没有说"不会久等",代之以竖起一只手指。看来他纵使不开口也能向对方传达自己的意思。我点下头,表示明白。和他在一起,我觉得开口好像成了不识趣不光彩的行为。
青年人严然拿一件易碎物件似地将电脑旁一本书轻轻取在手上,翻开读到的那一页。书黑黑厚厚的。包著书皮,书名不得而知。他从打开书页那一瞬间,便开始把注意力百分之百集中在阅读上,连我在其对面都好像置之度外。我也想着点什么消磨时间,但哪里也觅不到东西可看。只好架起腿,靠在按发上听海顿音乐(若有人问是否绝对是海顿的,则无充分把握)。韵味诚然不坏,只是旋律每一流出便似乎马上被空气吞噬掉了。桌面除了电脑,还有式样极为普通的黑色电话机和笔盒、台历。
我身上基本是昨天的衣装:夹克、带风帽的游艇用圆领套衫、蓝牛仔裤,、网球鞋。无非把那里有的东西适当拾来穿上罢了。在这洁净规整的房间中同这位洁净而标致的青年人对坐起来,我的网球鞋显得格外脏污狼狈。不,不是显得,实际也很污秽狼狈。后跟磨偏,颜色变灰,鞋帮出洞,各种脏物宿命似地一古脑地渗入其中。毕竟一年时间里我天天都穿这同一双鞋。穿它一次又一次翻越院墙,时不时踩着动物粪便穿过胡同,甚至钻进并去。所以污秽也罢狼狈也罢都不足为奇。想来,离开法律事务所以来我还一次也没意识到自己此时穿的什么鞋。但如此细览之下,我切实感到自己是何等孑然一身,何等远离人世。差不多也该买双新鞋了,这样实在太不体面。
片刻,海顿一曲终了。终了得毫不爽朗,犹如虎头蛇尾。沉默有时,这回响起大约巴赫的羽管键琴(约摸是巴赫,还是没有百分之百把握)。我在沙发上左右换了几次二郎腿。电话铃响了,年轻人在所读书页那里挟一纸条,合上书推到一边,拿起听筒。他听得很专注,不时微微颔首,眼睛觑着台历用铅笔在上面做着记号,话筒挨近台面,敲门般在台面奏家敲了两声,之后放下电话。电话很短,二十多秒,他一言未发。自把我让进房间后此人一个音节也未吐出。开不得口不成?但从他听得电话铃响拿起听筒倾听对方说话看来,耳朵应当正常。
青年人若有所思地望了一会台上的电话机。然后从台前悄声立起,径直走到我跟前,并不犹豫地在我身旁坐下,双手整齐并放在膝头。如我从其脸形想见的那样,手指斯斯文文,细细长长。指甲与关节部分当然略有皱纹。毕竟不存在全无皱纹的手指。弯曲活动也还是要有一定程度的皱纹才行。但没那么多,适可而止。我不经意地看着那手指,猜想青年人有可能是那女子的儿子。因为指形酷似。如此想来,其他也有若干相像之处。鼻形像,小而稍尖。瞳仁的无机式透明也颇相似。那优雅的微笑又返回他的嘴角,情形仿佛海边因波浪关系时隐时现的洞口极为自然地一忽儿闪出一忽儿隐没。稍顷,他一如落座时那样迅速起身,朝我动了动嘴唇。唇形像是在说"这边请"、"请"之类。无声,唯嘴唇微动,做出无音的音形。但我完全领会他要表达的意思。于是我也站起跟在他后面。青年人打开里面的门,将我让人其中。
门内有小厨房,有卫生间样的设施。再往里另有一个房间,同我刚才在的会客室样的房间差不多,只是小了一圈。里面有同样适度古旧的皮沙发,有同样形状的窗口,铺有同样色调的地毯。房间正中有一张大工作台,上面井然有序地排列着剪刀、工具盒、铅笔和设计参考书。有两个人体模型。窗户不是百叶窗帘,而挂着布、纱两层窗帘,两层都拉得严实台缝。天花板吊灯关着,房间里犹迷离的暮色有些幽暗,稍稍离开沙发的地方有盏小些的落地灯亮着一个灯球。沙发前的茶几上有一玻璃花瓶,插着唐基蒲。花很鲜,刚剪下来的一样。水也极清。不闻音乐,墙上无画无钟。
青年人依然无声地示意我坐在沙发上。我顺从地刚一落座(坐起来同样舒服),他便从裤袋里摸出防水镜样的东西,在我眼前打开。果然是游泳用的防水镜,橡胶和塑料制成的普通型,同我在游泳池游泳时用的式样大体相同。防水镜何以带到这种地方来呢?我不解其故,也想象不出。
(完全不用怕的。)青年人对我说。准确说来并非"说",只不过嘴唇做出那样的变化,手指略为动了动,但我大致可以正确把握他表达的内容,遂点了下头。
(请把这个戴上,自己不要摘下,到时由我来摘。也不要动。明白了么?)
我再次点头。
(谁也不会加害于你。不要紧,别担心。)
我点头。
青年人转到沙发后给我戴上防水镜。他把橡皮带绕往脑后,调整压住眼眶部位的垫圈。与我平时所用防水镜不同的是它的一无所见。透明塑料部分似乎厚厚抹了一层什么。于是彻头彻尾的人工黑暗包拢了我。全然一无所见。甚至落地灯光在哪边也闹不清。我立时陷入错觉之中,全身好像被什么涂得体无完肤。
青年人鼓励我似地将双手轻轻置于我的肩。指尖纤纤,但绝非软弱无力,而有一种恰如钢琴手把手指静静落在键盘上的毋庸置疑的实在感。我可以从其指尖读出某种好意。正确说来并非好意,但近似好意。那指尖仿佛告诉我(不要紧,别担心)。我点下头。随后他走出房间。黑暗中他的足音由近而远,传来开门关门声响。
青年人离去后,我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坐了许久。莫可名状的黑暗。就一无所见而言同我在井底体验的黑暗并不两样,而性质则截然不同。这里没有方向,没有纵深,没有重量,没有抓手。与其说是黑暗,莫如说近乎虚无。视力被技术性地劫掠,一时双目失明,身体筋肉紧缩,喉咙深处干渴。往下到底要发生什么呢?我想起青年人指尖的感触,它告诉我别担心。我觉得他的"话"还是可以全盘相信的,尽管没什么理由。
房间实在太静了。在此屏息敛气,仿佛世界就此止步,一切都将很快被吸入永恒的深渊。然而世界仍好像继续运行——未几,一个女人打开入口的门,蹑手蹑脚走入房间。
之所以知道是女人是因为有隐约的香水味儿。男人不用香水。香水大低相当昂贵。我努力回忆那气味儿,但没有自信。视力突然被劫,嗅觉也好像失去了平衡,但至少种类同把我把来这里的那位衣着得体的女子身上的不一样。女人带着衣服微微摩擦的声音穿过房间走来,在我右边静静坐在沙发上。坐得那般无声无息,当是个小体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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