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那强烈的讽刺,连希泠这样不知缘由的人,都能听出来。
“我们走吧。”希泠蓦地站在氏渊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好。”
一字应允,终于从氏渊口中吐出。
希泠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却仍有些心有余悸,方才的氏渊……她回忆着。
似乎谈笑风生间,有摧毁一个世界的力量。
希泠不知怎的,想起在颖离眼中看到的末日之竟,那种凄厉,亦是让她回想起来,心有余悸。
她走着,往氏渊的方向凑了凑,见氏渊挑眉看向自己,笑眯眯的说:“你说,会不会有一天你对我,像对颖离那样?”
希泠的嗓音凉浸浸的,却让氏渊眉眼间生出了笑意。
“若是我们兵戈相向,必然是你先动的手,也必然是我输。”他清冷的嗓音,毫不在意的说出这样自毁的话,郁郁的眼底,却是溺死人的温柔与清矜。
希泠心中一紧,忽的顿住了脚步,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这个总是一袭青衫的男子:“氏渊……我……”
她有很多话,却都哽在了喉咙,像是说不出话一样。
她记不起前世自己与氏渊到底是经历了什么,让他对自己如此的……果决到偏执,所以她不否认自己即便对眼前这个男子再怎么死心塌地,心中却始终有一条自己终归会与他分离再不相见的后路。
可此刻,她忽然发觉自己以前的想法是多么荒谬。
他是氏渊。
四海列国,千秋万代,只此一人的,君上。氏渊。
见希泠那副样子,氏渊念起了一句话,他低哑的嗓音和着倾世的容貌:“百炼钢成……绕指柔。”
说着,他缓缓抬手抚上了希泠的发,眸中清浅,细看却尽是情深:“希儿,若是疑惑,直接问我便是,不必费心思试探。”
他眸中宽和,此刻他的眼神只为希泠一人出现:“我的存在,难道还不够给你俯瞰一切的勇气吗?”
这种将整个世界都捧在你眼前的语气,怎么会让人拒绝?
“以后,还请多多指教。”希泠微微一屈小腿,杏眸潋滟,笑言。
“嗯,会的。各个方面都会。”氏渊意味深长的低低说道,而后牵住了她的手,再自然不过的迈步,细碎的落叶碎裂声在他脚下响起,却透出一股惬意。
三人离去的背影,落在了那一双紫色的瞳眸中。
颖离眼中满是无奈,他低低的、几近叹息的说:“果然什么都瞒不了你,氏渊……”
他转身,水蓝色衣袖寂寥,消失在了竹林中,只留一句喟叹:“若是为了希泠,即便知道那是陷阱,我也不得不往里跳……”
这样宿命的一句话,满是沧桑与疲倦,似是幻觉,却无人会当假。
……
三人回到未央客栈,大厅中。
“紫苏,饿了吗?”希泠将手从氏渊手里挣脱,看着一直不说话的紫苏。
“嗯,有点儿饿。”她有些羞赧的说,头依旧死死的低着,似是在害怕什么。
希泠皱眉,瞥了一眼存在感极强的氏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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