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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只是个奴才（第1页）

天色渐晚，顾倾语终于从九川坡赶回来，这才发现偏院里早已翻了天。红俏眼睛哭的红肿，而紫黛手足无促地站在旁边，咬着唇不说话。

抬头看见小姐回来了，紫黛动了动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罢了，她捅的篓子总得自己受着，只不过眼下红俏哪里肯听别人的劝，恐怕小姐也要发愁了。

红俏哭的稀里哗啦，跟顾倾语断断续续地讲完心中的委屈，末了还不忘小嘴一撅，转身背向紫黛不肯搭理她。紫黛见状苦笑一声，目光低垂，脸色也渐渐难看起来。

听完红俏的话，细长的柳眉微微蹙起，顾倾语抬眼看了看这俩姑娘，私心里倒不觉着紫黛会像红俏说的那样口蜜腹剑，成心想看旁人的笑话。她们这么多年的姐妹感情，如果连这也信不过，那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她可以相信的？

“紫黛，你与左澜真的……在一起了？”如果不把这件事说清楚，只怕小孩子脾气的红俏心里会一直有疙瘩。

眼瞅着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紫黛索性心一横，终于据实托出整件事。可红俏正在气头上哪里肯相信紫黛的话，一拍桌子站起身，明媚的脸蛋涨得通红：“胡说，左先生怎么会跟夏姨娘在一起！紫黛，你就不要再编瞎话唬我了。”

“红俏，”一直沉默不语的顾倾语突然开口，语调平缓，听不出喜悲：“你当真被左澜冲昏了头，还是私心里认为紫黛会害你？”

红俏被顾倾语说得脸上一白，眼泪也慢慢止住了。她一直以来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左澜不喜欢她，紫黛又背叛了她，心中好像有把无名的邪火烧得旺盛，把平日的理智冷静一并燃成灰烬……而小姐的话却像一盆凉水浇灭了心头的愤恨，让她终于可以平静下来重新审视这件事。相识不足一年的左澜与跟她姐妹相处十余年的紫黛，孰轻孰重她真的觉不出么？红俏心里乱得很，直至最后结结巴巴地丢下一句：“就这样吧。”转身就向房间跑，她还是不能接受俊朗有礼的左澜，内里竟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顾倾语叹了口气，只怕没个三五天红俏是耍不完小性子的，可现实如此，再痛也要让她看清楚！

世界终于回归清净，紫黛倒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耷拉着头提不起精神。她把事情想的还是太简单了，本想叫小姐少费些心，可最后还是给她招来麻烦。此刻一想起左澜的嘴脸，紫黛只觉着恨得牙痒痒。

“左澜跟夏姨娘的事怎么不早告诉我。”夏姨娘会跟左澜私下有染，这点倒是大大出乎了顾倾语的意料。

“我并没有当面撞到他俩在一起，只是觉着很有这个可能，”紫黛踌躇了一下，接着道：“万一事情不是那样，只怕夏姨娘又有借口对付小姐了。”

在华朝，奴才无故诽谤府里的夫人、姨娘那可死罪，因为她对夏姨娘的怀疑而拉小姐下水，这个结果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所以没有十足的把握前，她未想将此事告诉小姐。

闻言，顾倾语沉眸暗思，现在她们已经打草惊蛇，只怕日后再想抓住夏姨娘的把柄也没有那么简单，眼下只有先静观其变，那个女人的狐狸尾巴总会有露出来的一天。至于左澜，顾倾语的眸眼里闪过一抹冰冷，真以为整个顾府没人奈何得了他么。

鲜翠的茶叶浮在水面，在滚烫的热水中慢慢晕开清幽的茶香。修长的手指执起瓷杯，指间轻荡，茶水便在杯中利落的转个圈流向桌上镂空的茶槽。不紧不慢地添满沸水，卷着温润的茶叶在杯中徐徐而动，整套动作娴熟又优雅，颇有几分高雅公子的做派，也难怪红俏会为他失了心。可一个普通的奴才竟有如此气场，当真诡异得紧……

看到顾倾语只身一人出现在这，左澜毫不意外，果然她来算账了。

“大小姐。”左澜低头行了一礼，态度很是谦卑。

顾倾语对此视而不见，樱唇勾起浅淡的笑，走至桌边伸手端起桌上新泡的热茶，望着袅袅上升的白气，淡淡开口：“你很会醒茶。”

“略通一二而已，”左澜温和一笑，俊朗不凡的模样很容易引起别人的好感：“恰巧老爷喜爱饮茶，左某不敢懈怠，私底下自然多加练习。”言下之意就是：我是你爹身边的人，况且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大小姐您悠着点，莫要得罪你爹爹。

可大小姐偏偏不吃这一套，嫌恶的放下茶杯，顾倾语神色冰冷地开口：“给我跪下。”

左澜不知那里出了差错，脸上笑意一顿随即恢复如常，俯身恭敬地跪下，好像生怕惹恼了面前这位大小姐。左澜微微扬起下巴看着她，还不等他开口脸上就突然挨了一巴掌！这记耳光又快又狠，打得左澜脸一歪，双目不可置信地瞪大。

“我最讨厌喝茶，自然也不喜欢会泡茶的人。”顾倾语好像没事人似得，平淡如水的语气似是再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让人很难将这样淡漠的一个姑娘与刚才的打人者联系在一起。

左澜回过神，语气多了几分无奈：“大小……”只可惜回答他的却是第二记耳光。

“还有，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跟我顶嘴。”顾倾语看着左澜，一瞬不瞬地说道。

左澜心知她是故意却又无可奈何，只是薄唇微抿，眸眼半阖，倒生出几分可怜的意味。只可惜左澜的这副模样并没有打动顾倾语，反倒迎来了第三记耳光。

顾倾语收回手，唇边的笑意慢慢散去，终于说出此行的目的：“至于我身边的丫头，还不值得你对她们动心思。”

“不要以为我爹欣赏你，就可以在顾府里为所欲为，”顾倾语凝眸看着跪在身前的男人，没留任何情面：“在我眼里，你也只不过是个奴才。”被府里下人称为先生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一个管家护院的奴才。她想打，他也只能受着！

“如果你再敢挑拨红俏与紫黛的关系，下次我不会再放过你。”她是府里嫡小姐，若真想对付一个奴才，只要随便寻个理由就足以使他再无立足之地。

佳人已经离去，而左澜依旧保持着跪地的姿势没有起身。抬手抚上微微红肿的脸颊，空气中却突然爆出一串轻笑，经久不停。如果有人看到此刻的左澜，只怕定要被他这阵丧心病狂的笑声给惊到。

女人太凶可不是件好事，偏偏还有人记挂着。左澜眼底闪过幸灾乐祸的神色，他倒想看看那个人能拿顾大小姐怎么办……

夏姨娘院中——

“谁把你的脸弄成这样？”夏文婷心疼的看着左澜泛红的左脸，眼底的担忧清晰可见，对于左澜她是动了真感情。

“只是被小野猫挠了两下。”嘴角的笑意很温和。

看着依偎进自己怀里的美艳少妇，左澜漫不经心地抬起手，小巧玲珑的翠玉小瓶自他袖中顺势滑出，落在他的掌心：“有人对我起疑了，往后下药的事情就交给你，记住这药只有混在茶水里才生效。”

“还有顾大小姐懂医术，小心别让她发现了。”

听到顾大小姐，夏文婷不由冷哼，心里妒恨难平：“要不是老东西护的紧，我早把那个小畜生弄死了。”

“呵。”左澜低笑一声，眸光深邃：“她可不能死，因为……”有人要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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