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的说,是一个小孩。虽然比他高不少,但能看出,比他大不了几岁。桑惊秋常年在外逃难,不怎么怕人,主动问:“你是谁呀?”对方道:“时遇。”“??”桑惊秋茫然了一下,以为对方是跑出来玩的,看外头雪越下越大,“外面雪很大,你还是快点回家去吧,很冷的。”时遇:“跟我走。”桑惊秋没听懂:“什么?”时遇:“我带你走。”其实在当时的桑惊秋心里,并不能理解“走”的意思。但时遇说,只要跟他走,往后就不用再挨饿。这无异于天降大饼。对一个无依无靠、身无长物、活了今天没明天的小孩来说,没有比“吃饱”更具诱惑力的事。桑惊秋就这样跟着时遇走了。自那时开始,再不必担心三餐不继,不用感受随时会死在某个角落的恐惧。他对时遇充满感激之情,下定决心,无论时遇让他做什么,必定赴汤蹈火。可时遇没让他当牛做马,而是让他读书识字,还送他上华山,找了最好的师父教他练武。命运,从庙门打开的那一刻,就已翻天覆地。近二十年时间过去,桑惊秋早已不记得挨饿的感觉,可黑夜之中,一个小孩踏雪而来,幽黑双眸被火苗照得发亮,平静地说带他走的模样,刻印在桑惊秋心中,半点不曾褪色。没有八岁的时遇,就没有后来的桑惊秋。及至后来时遇在此处开设门派,桑惊秋全然将鱼莲山当成了自己的家,对门中所有事,都异常在意。“你真要参加此次武林大会?”桑惊秋直接问道,“如今江湖不平,随时会声波折,武林大会牵涉甚多,有心人必然借此机会生事。”时遇却看了他一眼,反问道:“方才作色,便是为了此事?”桑惊秋微怔,垂首,将横笛握进手中。他性情素来平和,即便生气,也很少直白地发出来,到此之后他们只是切磋,时遇怎么就觉得他在生气?“没有。”时遇又看了他一下,转过身走到山顶,桑惊秋跟过去。“我自小习武,直到十岁那年,遇到了师父。”时遇仿佛陷入回忆中,“他老人家一生随心,门下弟子寥寥,他曾说,若我愿意,便将掌门之位传于我。”此事,桑惊秋是知道的:“你拒绝了。”时遇:“知道我为何不接,而是从头开始,在此开设新的门派么?”桑惊秋心道你素来出人意表,又从不与人亲近,谁知你心中作何念头。时遇:“师父传我武艺,我不仅要学,还要更进一步,那些东西才会真正变成我自己的,否则,无论我多厉害,也越不过他老人家,其他东西,亦是如此。”桑惊秋心中微动,忽然明白了时遇的意思。而时遇仿佛知道桑惊秋已经明白,他本就寡言,便没有继续往下说。山中寒风凛冽,头发在空中乱舞,衣袍被吹得猎猎作响。只有时遇本人,立于山巅,傲视山河,岿然不动。这样一个人,是不会为旁的所改变的。桑惊秋再未开口。接下去十来日,时遇安排好鱼莲山庶务,携同桑惊秋和两位堂主,随莫如玉去往天门山。天寒地冻,赶路多有不便,所幸几人都内力深厚,骑的都是良驹,日行千里,没几日便进了天门山前头的一处小镇。莫如玉介绍道:“出城往前再有一个时辰便到我天门山,快要过年,镇上有集市,很热闹,几位难得过来,赶路辛苦,不妨在此住宿一晚,也放松一下。”左右快到了,不急着往前跑,无人有异议。小镇不大,只有一处条件尚可的客栈,询问时得知只剩三间空房。袁暮亭单独一间,余下四人。莫如玉:“正好,我有事与时兄商议,就麻烦施堂主与桑兄一间?”施天桐巴不得如此,他与时遇也算认识许多年,可不谈公事的时候,其实连话都说不了几句,对他这种话痨而言,实在是难以忍耐,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跟时遇呆在一起太久。用过晚膳,时遇喊施天桐袁暮亭商议事情,桑惊秋闲着无聊,独自外出。没几日便要过年,正是最为热闹之时,并不宽敞的街道被小摊挤得满满当当,一路走,耳朵塞满热情的吆喝。桑惊秋很喜欢这种感觉。他五岁前忙着求生,五岁后忙着读书练武学习各种本领,为了不让时遇失望,随时随地都处在高度紧张之中,连过年也未敢有半分懈怠。直到上鱼莲山,他才真正体会到过年过节的快乐,热闹喜悦的氛围,总让人倍感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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