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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u--欲望空间】第十章·这是我们的故事oo年月-uuu--日（本章暂且改用第一人称回忆叙事，之后章节会恢复用第三人称）是不是人生总是艰难？还是只有我是如此？这是我过去常常思考的问题。

我从不认为人出生时是一无所有的，至少在我还在-uuu--妈-uuu--妈肚子里的时候，身上就早已被强加了一种命运和一种责任——因为我是我爸爸的儿子，以及我哥哥的-uuu--弟-uuu--弟。

所以我必不可免地总会被拿去与大哥比较，在我进入安保部队后，这种-uuu--情况尤甚。而比较的结果，则是以我的全面失败而告终。我至今也没有想通自己能在哪一方面可以过他。-uuu--学习能力、格斗、-uuu--射击、战术规划，我自知无一可望其项背。除此之外，他在业余时间钻研的手工艺-uuu--足以令人瞠目结-uuu--舌，他为我-uuu--做的十字弩和匕，如今都还够能正常使用。另外，他的女人缘也总是让人嫉妒，当我还小的时候，每隔天便能见到他在和不同的女人搂搂抱抱。

假如说我们两个人-uuu--处在同一个故事-uuu--中，我想他一定比我更适合-uuu--做-uuu--主角。

然而最大的挫败感却还不是为此。周围的人在察觉到他对我的全面压制后，无一不认为是理所当然，就好像-uuu--弟-uuu--弟自出生起就本应不如哥哥。与此同时，他们却又不允许我承认这一点，一旦我显出无所事事、自甘堕落的样子，便会被认为是“丢了脸面”。也就是说，我既不能越大哥，又不能不-uuu--做出一副要越他的样子。

这种莫名其妙、自相矛盾的结果，就是我真实的-uuu--处境。我也不能否认我很嫉妒他，按理说，我应该希望他从来没出生过，但奇怪的是我从没这么想过，或者说我没有机会这么想。因为父-uuu--母去世那年我才十二岁，那时大哥刚刚以优异的成绩读完大-uuu--学，便立刻接过父-uuu--亲的遗志，加入了安保部队。

其实现在想来他本不必那么-uuu--做，以他的能力，在家全球企业-uuu--中的任意一家就职，都能左右逢源、步步-uuu--高升。更何况那时他是我唯一的-uuu--亲人，作为兄长也自然而然成了我唯一的监护人，按理说他本不该立刻接受这样危险的工作。

但他回答我说，每个人只有一种命运，他必然要接受自己的命运。

我说我不明白，他说，你现在不需要明白。所以也我不再问。

但有一件事我那时是明白的，那就是安保部队的黑金制服确实好看。当我第一次见大哥穿部队制服的样子，我就怀疑他从此以后和女人约会都不需要再选别的衣服了。也差不多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我很早也就有了跟大哥和爸爸一样加入部队的打算。

大约一年后，-uuu--杀害我们父-uuu--母的凶手被捉住。那时叔叔，也就是柏长官，-uuu--亲自通知大哥，说可以让他-uuu--亲自来行刑。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竟然拒绝了。

那时我才过完十三岁生-uuu--日，听说之后便扬言“他不去我去”，但显然不会有人把我的话当一回事。于是最后他们便随意-uuu--指派了一个人去执行-uuu--枪决。

为此我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和他说过话。在我看来，他好像只在乎自己，根本不在乎家庭。尤其在他入伍之后，便一天天越显得冷酷无-uuu--情、寡言少语。

我们第一次正式打破沉默时，已经又过了两年。那天他忽然抱回来一个女婴，接着手忙脚-uuu--乱地为它换-uuu--尿布、喂-uuu--奶。我还真是第一次见他这么狼狈的样子。

于是我不得不-uuu--主动打破僵局，问他，这是谁的孩子。同时我在心里猜测这是他跟哪个女人不小心弄出来的私生女。

但他给我的回答是，这是他战友的女儿。那人在最近的行动-uuu--中牺牲，妻子也因意外去世了，因此大哥便-uuu--主动收留了这个孩子。

很难想象他这样的人会-uuu--主动收养一个孤儿，但一想到这个孩子命运跟我们两个竟是出奇的一致，也就明白了。而这似乎也能说明，他一直没有忘记爸-uuu--妈的-uuu--死。

或许他并非现在看起来的那样冷酷无-uuu--情。

不过另一个更大的问题在于，谁去照顾这个孩子？他要上战场，我要去课堂，白天都不在家。但大哥说：“不用担心，会有人来-uuu--帮忙的。”

最新找回fff，c〇我就是在那之后第一次见到孟婕，也就是我现在的嫂子。虽然他们两个至今没有结婚，但他们也从-uuu--未否认过彼此的这种关系。那时孟婕才二十出头，很年轻，身材还没有现在这样成-uuu--熟丰满，但整个人看起来很清秀端庄。她的穿着往往十分保守，除了脸和双手，我很少看到她将身体的其他部位-uuu--露出来过，包括双脚。她每逢我们兄-uuu--弟俩都不在家时，便上门来照顾那个孩子。每天我回得比大哥早一些，见她还在家里，便会-uuu--帮她-uuu--做点小事。她是一定要等到大哥回来之后才会走的。不过，即使大哥回来了，他们也并不会说太多的话。当然了，就算他们有别的话要说，或者有别的事-uuu--情要-uuu--做，也肯定都趁着我不在的时候说完-uuu--做完了。二十岁那年，我就提出要加入安保部队。对此大哥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轻描淡写地劝我“考虑清楚”。我说我考虑好了，正如他所说的“每个人都要接受自己的命运”，我觉得跟随前人的脚步似乎就是我注定的命运。更何况他们的制服的确好看。我的条件并不算差，加上有引荐关系，经过一年多的训练，我便正式穿上黑衣，加入安保部队。我的训练考核成绩都并不算差，但最终每一项都距离大哥入伍时的分数相差一点。起初我只是-uuu--做些简单的巡逻任务，-uuu--日子过得很枯燥，但过了两个多月后，-uuu--情况就不同了。那场被称为“第八次经济危机”的灾难来临了（然而我对于此前的七次都毫无概念）。混-uuu--乱从第-uuu--九区开始爆，在十五天-uuu--中从欧洲大向东蔓延至七十二区，大半个世界陷入崩溃，失业者塞满了人行道，盗窃、抢劫、走私、-uuu--杀人案件层出不穷。于是我在入伍不到三个月的-uuu--情况下就被抽调至第一线，协助抓捕罪犯。不用多说，我协助的人自然是大哥，或者说全凭他的-uuu--指导，我才没有-uuu--死在前线上。罪犯的数量简直出想象，每天都有大批犯人被关进监狱，其-uuu--中大多数都来不及审判。再之后，甚至不少人把安保部队的监狱当成了避难所，为了能有个管吃住的地方-uuu--主动犯案自。因此没过多久，我们都结成了一个默契：只抓-uuu--死罪犯。尤其那种罪大恶极的，一旦遇上，就不用吝惜子-uuu--弹，能当场击毙就绝不抓活口，以免浪费牢房。起初我只觉得这种-uuu--做法实在太没人-uuu--性，对于人命的-uuu--处理实在太过草率。可是真正-uuu--轮到我自己去接触这种-uuu--死罪犯时，却逐渐觉得，若是要保住他们一条命，反而更加困难。除了他们本身极-uuu--具危险、常常-uuu--暴力拒捕的原因外，更重要的是我自己慢慢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那段时间里各种各样的命案可以说大大出了我原本的认知。比如一个大-uuu--学生用斧头砍-uuu--死了他的房东以及房东的妹妹，再比如一个有钱人家的家庭教师-uuu--奸-uuu--杀了那家的女-uuu--主人。最糟的一次，我目睹一个男人用砖头砸-uuu--死了一个小姑娘。我不想描述她的-uuu--死状，但我从她的身-uuu--高可以看出，她最多不过十五岁。我用短-uuu--棍把那个男人打得浑身骨折、-uuu--血-uuu--肉模糊、脸上五官歪七扭八。他趴在地上大声向我求饶。我把短-uuu--棍砸在他身上，拿出霰-uuu--弹-uuu--枪，切成致命-uuu--弹，却还不打算-uuu--杀-uuu--死他。我瞄准他的脚，打算打断他的四肢后，任凭这个人渣-uuu--流-uuu--血致-uuu--死。但一只手按下了我的-uuu--枪口。我不用回头便知道那是大哥。

“别拦着我。”我说。“你有权抓捕他，也有权击毙他，但你无权折磨他。”

他说。于是他夺过我的霰-uuu--弹-uuu--枪，把子-uuu--弹全部退掉，再把-uuu--枪扔回给我，接着掏出自己的手-uuu--枪，冲着地上半-uuu--死不活的男人头上开了一-uuu--枪。那人不再出声了。“你根本没有准备好。其实抽调你这样的新兵来一线本就是个大错。”“我不觉得我的-uuu--做法有什么问题。”“既然他已经无力反抗了，你为什么还要继续打他？如果你觉得他罪大恶极，为什么不把他抓起来或是直接就地-uuu--处决？你刚才的-uuu--枪口可不是照着致命部位瞄的。”“这种人，本就不配-uuu--死得痛快。”我反驳道。“那么你的行为根本就不是执法。你只是在泄而已。一旦你习惯了把气撒在罪犯身上，总有一天你会变得跟他们一样。从现在起，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擅自行动，也不准再携带致命-uuu--弹。什么时候你把自己磨平了，就什么时候再来找我谈。”这是那天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我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从大哥入伍之后，整个人就完全变了个样子，变得冷峻、寡言、毫无感-uuu--情。虽然我那时还不服气，但现在我必须承认，我和他的差距实在太大。他在穿上黑衣的第一天，就已经-uuu--做好了所有准备。

于是我再没有单独行动过。大哥开车载着我在街道上来回穿梭，路边聚集的人一天比一天多，常常连-uuu--马路都-uuu--挤得-uuu--水泄不通。我在车窗后，第一次察觉这座城市如此混-uuu--乱。工厂开在闹市区，夹杂在商店直接，其-uuu--中大多仍在运作，整-uuu--日冒着白气和黑烟，不断出捶打和沸腾的声音。“这场混-uuu--乱会持续到什么时候？”这句话我只在心里想想，没有问出口。因为我知道，没人能回答。或许我该感到庆幸，毕竟在这个时候，我至少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但我却只觉得空虚。时间一久，我当初的那份热-uuu--情便被清扫一空，即使-uuu--亲眼目睹了残忍的作案过程，也再也生不出火气来。我逐渐-uuu--学会了按部就班地对待那些罪犯，根据需要执行抓捕或是击毙，甚至慢慢清楚了那些人是应该装作没有看见而放掉的。于是大哥告诉我，我的实习已经差不多可以结束了。之后他把致命-uuu--弹还给我，并允许我自己去执行任务。

我说，无所谓，都一样。又过了几天，我接到一个上级的任务，去抓一个抢劫-uuu--杀人犯。简单地说，他用短刀-uuu--杀了一个当铺老板，抢了一样东西。整个过程被店里的监控拍了下来，报案的是-uuu--死者的一个远-uuu--亲，至于是什么关系我也不知道。

但命案就是命案，该办就要办。查凶手的身份一点都不困难。我独自带着武器去他家搜查。当我在楼下看见他时，他也看见了我，忙从另一边的窗户跳楼逃跑。

我追上去，举-uuu--枪对准他，从容冷淡地说了一遍该说的警告。其实我本不必警告他，即使在这里直接一-uuu--枪打-uuu--死他，也不会有任何问题。这种时期，甚至连事后报告都不必作。他停下来，转过身，双手举-uuu--高，两眼盯着我。这是个长相普通的-uuu--中年男人，衣服又脏又旧，眼窝深陷，嘴-uuu--唇肥厚。这样的人无论在哪里都不会显得有特点。

然而他偏偏就是个-uuu--杀人犯，而且碰上了我。我见他不再反抗，反而感到失望。

假如他试图还击拒捕，我便可以按着规矩一-uuu--枪打-uuu--死他，既不用白费力气把他带回去，也不用受任何心理负担。当我给他上手铐的时候，还不免希望他会趁机-uuu--偷袭。

但他没有。从始至终他都摆出一副顺从的姿态。忽然我听见身后传来几声脚步，很轻、很慢、几不可闻，然而我的直觉告诉我有危险在迫近。当我侧身的一瞬间，一把短刀从我身后刺来。那是把很老旧的刀，像是切白菜用的那种，刀锋显得很钝，还隐约有锈迹。可就是这把刀差一点从背后捅进了我的心脏。虽然我的反应-uuu--足够快，可那把刀还是割伤了我的胳膊。我掉转-uuu--枪口对准-uuu--偷袭者，才现那是一个女孩，体格瘦小，脸-uuu--色苍白，眼神既坚定又狡黠，带-uuu--血的刀稳稳握在手上，对于我的-uuu--枪口-uuu--丝毫不显畏惧。“你-uuu--做什么？”我本该在她动第一次-uuu--偷袭时就开-uuu--枪还击，可我竟然犹豫了。因此随之而来的是第二刀。她挥刀的度比我想象的要快很多，但她显然太久没有吃过饱饭，刀刺过来时根本已经没有多少力气。

我很轻易的用-uuu--枪柄打-uuu--中她的手腕。短刀被击落，掉进一旁的下-uuu--水道里。她已经手无寸铁，却还是没有放弃的意思，直冲我扑过来，一口咬在我胳膊上的伤口-uuu--处。

她紧紧抓着我的衣服，闭上眼睛，皱紧眉头。我看得出她费尽了全力，但牙齿的力度根本不-uuu--足以战胜我，那种痛感甚至不-uuu--足以让我叫出声来。我也不知当时我是怎么想的，既没有推开她，更没有开-uuu--枪，就任凭她无力地抓着我撕咬。过了好一阵，她反倒先认输了。她松开了我，想直视我的眼睛，但我却不敢看她。她察觉了这一点，也不再理睬，径直走到那个男人跟前，冲我说道：“你把我们两个都打-uuu--死吧。”她的声音很小，但每一个字都很清楚，我却听得很模糊。“她是什么人？”

我问那个男人。“我的女儿。”他回答。我花了好一阵才理解她的意思，回答道：“我没有打算-uuu--杀人。我只是要抓他回去。”“在这里-uuu--杀，还是送回去-uuu--杀，对你们而言有区别吗？我们这样的人，如果不是被你们-uuu--杀-uuu--死，就总有一天会饿-uuu--死，你-uuu--杀不-uuu--杀我们，对于我们来说又有区别吗？”我一时无言以对。“你们把好人-uuu--逼成了罪犯，然后心安理得地把罪犯抓起来打-uuu--死，这就是你们的工作，对吗？”

“罪犯终究是罪犯。”“那好，你开-uuu--枪吧。”她直挺挺地站在我面前，再一次凝视我的眼睛。我手-uuu--中端着-uuu--枪，却感到畏惧了。我们对峙了半晌，最终退缩的是我。

“你们走吧。罪犯就该去你该去的地方，不要再让我看见。”我转过身去，不敢再看他们，急匆匆地往回走，生怕自己改变-uuu--主意。“等等！”那个女孩忽然叫道。

我停下了脚步，慢慢回过头。她走过来，把一条金闪闪的项链递给我，“这是抢来的东西，你把它-uuu--交回去吧。”我还没来得及回话，她便离开了。我昏昏沉沉地回到总部，面对询问，支支吾吾地说犯人逃走了。但我却没有受到任何-uuu--处罚，只是被要求写一份简单的报告-uuu--交代-uuu--情况。我-uuu--胡编-uuu--乱造了一番，最后说罪犯逃进了-uuu--狗-uuu--肉巷（我将这个名字涂掉，改成荣耀巷）。上级收了这份报告，从此没有任何回音。

最新找回fff，c〇而我甚至都忘记了提起那条金项链的事，也根本没有人问过我。直到我晚上睡前收拾衣服，那条项链掉在地上，我才重新意识到它的存在。我将那条项链抓在手里，彻夜无眠。从那天起，我开始觉得我自己就像个笑话。过去我常常以这身漂亮的制服为荣，现在却怎么看都觉得恶心。过去我尚且可以用“维护秩序、匡扶正-uuu--义”这种冠冕堂皇的话来安慰自己，现在这种自欺欺人的东西却已被撕得-uuu--粉碎。

我究竟是在-uuu--做什么呢？我生来就是个废物，如今凭着家庭的一点关系，顺利穿上了这套漂亮衣服，向着更多的废物摆出盛气-uuu--凌人的姿态——这就是我曾自诩为正-uuu--义的工作？

之后几天我再没去报到过。我带上自己所有的储蓄金，跑去自己最-uuu--熟悉的那间窑子。说来奇怪，如今外面又穷又-uuu--乱，唯有买卖女人的地方一如既往、甚至比往常更加的繁盛热闹。

“怎么今天来了？你不是在安保部队工作吗？”

这里的老板是我的老-uuu--熟人，见了我立-uuu--马迎上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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