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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愈加焦急，渴望尽快出宫，会见蒲柳先生，然后去赴那场秋日宴，查明陷害落水之人。&ldo;伴读名册都呈了上来，公主挑来挑去，却不满意……&rdo;话题已经变了，贤妃正聊到皇长女缺一个伴读，&ldo;陛下，若无合适人选，这伴读不要也罢，可好？&rdo;棠贵妃饮了一口茶，浅笑道：&ldo;贤妃姐姐，这里不是有一位现成的么？&rdo;贤妃猛地转头望向姜葵，挑眉：&ldo;她？&rdo;她立时警醒。两人争宠多年，长期不睦，此刻贵妃插一嘴要把侄女送去给她的女儿做伴读，必然打了什么不好的心思。&ldo;公主伴读，当然要找一位年岁相仿的世家女郎。&rdo;棠贵妃慢悠悠道，&ldo;臣妾这个小侄女，与公主相差不过一岁余，岂不正好？不若让她住在臣妾的蓬莱殿里，每日前往崇文馆为公主伴读。&rdo;贤妃还未接话，敬文帝已沉思着颔首：&ldo;爱妃说得是，就这么定了。&rdo;姜葵差点把茶水洒了，却看见明艳的小姑扭过头来，悄悄朝她眨了下眼睛，唇角的笑意仿佛在说：小姑真好吧？不，不好。裴太后在这时发话：&ldo;这孩子于礼仪上还有欠缺，哀家怕她带坏了公主。&rdo;姜葵在心里不停点头，头一回站了太后这边。她不想做伴读，她想出宫，她想见蒲柳先生，她想赴秋日宴。护甲扣在雕花扶手上的声音再次一响，裴太后拨动手指，招来了身后一位默立良久的女官：&ldo;宋司赞。&rdo;她以护甲有节奏地叩击着檀木：&ldo;这位是尚仪局的司赞，负责调教历任嫔妃，让她跟着一同去吧。哀家记得，太子婚期在下月十六，在这之前，一应礼仪，由宋司赞来教。&rdo;走出来的女官一袭端正官服，长发一丝不苟地梳起来，露出一张素面朝天的脸。她面无表情地看了姜葵一眼，而后对太后行礼答道：&ldo;臣领旨。&rdo;太后抬眼，目光静静扫在姜葵身上：&ldo;你是准太子妃，若德不配位，可遣。&rdo;就这样，姜葵在宋司赞的陪伴下去了棠贵妃的蓬莱殿。蓬莱殿内，秋意悄然而至。金风细细，落红满地，一树早枫染了颜色，偶尔零落红叶一片，悠悠荡荡地顺着小涧流远了。穿过繁花簇锦的宫道，棠贵妃领着姜葵走进正殿，宋司赞寸步不离。两人往右，她便往右，两人往左，她便往左。最后棠贵妃忍无可忍：&ldo;宋司赞，你要跟到什么时候？&rdo;宋司赞不卑不亢：&ldo;太后娘娘令本官教导准太子妃一应礼仪，当然要时刻跟随，时刻指出礼仪不周之处。&rdo;棠贵妃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面前的案几：&ldo;来人，架走。&rdo;一群宫人即刻而至，为首一人按在宋司赞的肩膀上，力道极大，按得她几乎跪倒下去。那人道：&ldo;司赞，请。&rdo;棠贵妃居高临下，冷冷逼视，一向含笑的眼睛里此时满是寒意，那张明媚的脸上陡然升出一种凛然的气魄，仿佛风雨欲来，黑云满山。她语气平静：&ldo;本宫的蓬莱殿，还由不得你一个从六品的小女官放肆。&rdo;姜葵轻轻眨眼：她头一回看见总是好脾气的小姑发怒。等到宫人散去了，棠贵妃拉起姜葵的手，两人面对面地坐在雕满赤金凤凰的梨花木床上，华贵裙摆铺落一床。她理着长发，神色再次温柔起来。她凑近了，随手把颊边一缕青丝撩到耳后，把小侄女的双手握在掌心，而后认真望着她的眼睛，慢慢道：&ldo;小满，这次唤你入宫，小姑有许多事情要同你讲。&rdo;&ldo;以前当你是个小姑娘，只盼你嫁入公卿，不求泼天富贵，只求平安顺遂。&rdo;&ldo;可如今你是未来的太子妃，宫里的许多秘辛，朝上的复杂关节，你都要学。&rdo;&ldo;接下来，我讲的每句话，你都要记好了。&rdo;她附耳道：&ldo;我同你讲谢无恙的一桩秘事。&rdo;公主◎我带你去看谢无恙。◎满座宫室内幽香浮动，一缕海棠暗香掠过姜葵的鼻尖。她轻轻眨眼：&ldo;什么秘事？&rdo;棠贵妃转头望了望，确定四下并无一人，才悄声道：&ldo;谢无恙虽是皇太子，却不能继承帝位。&rdo;姜葵一怔：&ldo;为什么？&rdo;&ldo;嘘，小声。&rdo;棠贵妃竖起一根食指，按在她的唇上，&ldo;这虽然是个秘密，宫里却已经悄悄传遍了‐‐据说太子身患寒疾，至多活不过冠礼。&rdo;&ldo;这一传言未知真假，但圣上这些年来虽立他为储君，却有意培植岐王一党。朝中大臣，多站岐王。若太子真因病早薨，也许下一任储君便是岐王了。&rdo;姜葵歪了歪脑袋：她要嫁给一个大概率会早逝的夫君？棠贵妃继续道：&ldo;但近年来岐王一党势大，隐隐威胁皇权，圣上似乎又动了培植太子党与之抗衡的意思。&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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