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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大年初一。
向晴鸢一身红衣服,打扮的像年画里的娃娃,喜气洋洋来到向夫人屋中。
“祖母,鸢儿来啦!祖母,鸢儿给你拜年啦!一愿祖母福寿绵绵,二愿祖母身体安康,三愿祖母多给点压岁钱!“
三个头磕完,小手一伸,向夫人笑的合不拢嘴,一手一个,给了她两个红包。
向晴鸢又如法炮制了两遍,从爹娘手里拿了四个红包。季翃看着眼睛都瞪圆了,“祖母,干爹,干娘,你们为什么要给鸢儿两个红包。“
“为了耳朵清静,”柳文清接话,“你都不知道从她会说话开始,也就是第一年开始,她就哇啦哇的说,中心意思就是一个,红包不够,双手来凑,要一手一个。不给,人家就再给你磕三个,说给你拜年拜了两回,压岁钱就得给两回。还有呢,以前过了元宵节她生日,我还能把她剩下的收起来,从三四岁开始,再收收不回来了,一问就是没剩下。哼哼,就欺骗老娘,没剩下平时跑出去用什么买的零嘴吃。大过年的,我不跟她一样。”
向晴蓝揽着季翃的胳膊问:“翃姐姐,你说她这是天生的还是被熏陶的。”
季翃幽幽的看着向晴蓝,“蓝儿妹妹,你太坏了,居然给我挖坑。天生的我娘冤枉,熏陶的干娘更冤,鸢儿是自己长歪的,跟别人没关系。”
向晴鸢扑了过来,“啊,哪有你们这样的姐姐啊,当面埋汰妹妹,分我一半压岁钱,否则这事儿没完。”
众人哈哈大笑。
第二天,除了向夫人,向家举家去了柳府拜年。
柳家全体都在,柳文清的大嫂娘家在外地,这年代就是这样,跟随夫君天南海北的做官,逢年过节回不了家,只是提前将年礼送回去了。柳家二嫂娘家是做生意的,也在外地,柳家二哥跑生意经常路过,年前已经将年礼送过去了。
柳家大哥为并州府学差,可谓向松的下属了,二哥读书不太灵光,办事却非常机敏,干脆从商了,反正手里不差银钱。
自从妹夫和大哥先后调任并州,他的生意做的越发大了,但是他一直注意着尺度,没有膨胀到令人眼红的地步。君不见小妹府里的小外甥女吗,刚出生就被托付他人,纵然是仇人恶毒,那不还是因为季风季大人本事太大遭人眼红,能力太强遭人暗算引起来的吗?所以,柳家二舅心里的小算盘扒拉的明白:做人做事做生意,不能太出色,出头鸟谁爱做谁做,反正他不做。
向晴蓝和向晴鸢最喜欢他了,可能因为一直混迹于商场,柳家二舅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笑眯眯的,从不发火,对于孩子们基本算是有求必应。
“二舅,二舅,来,咱们聊点儿生意上的事情。”向晴鸢刚把外祖母、大舅母、二舅母给的红包装好,就要拉着二舅走人。
“鸢儿,不许坑你二舅的红包。”柳文清刚和母亲寒暄两句,就看到小女儿拽着二哥要跑路,“二哥,你不许再惯着这毛丫头,不然我让二嫂扣你零花钱。”
“我可扣不了,你别给我乱扣帽子,你二哥是生意人,他断了我的家用还差不多。”二嫂李氏笑呵呵说道。
“二嫂,你也太不给咱们管家夫人争气了。”柳文清打趣道。
“嗯,指望我是没戏了,你跟大嫂争气就好,我负责给你们摇旗呐喊。”李氏痛快点头。
“二弟,多给鸢儿点零用,把你大哥买书那份都给孩子们分了。哎呦,小妹,你可不知道,你大哥年前又抱回来一堆破书,说是啥孤本,花了整整八百两银子。二弟起早贪黑,风里来雨里去,他倒好,一出手,买了一堆破破烂烂的书回来。”大嫂杨氏吐槽。
“大嫂,咱们是书香世家,大哥乐意买,我乐意给!“柳二舅的声音从院里传来。
“愿意,愿意,左右你们手足情深,银子是你喝风趟雪挣的,我跟二弟妹都是外人,不管了!“杨氏喊了一句,噗嗤笑了,”人家都是兄弟不和分家产,闹不公,咱家兄弟太和谐了,一个挣一个花,还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人家挣下了金银财宝,咱家攒下了一堆破烂。“
听到这话,柳文清忽然想到了一处,回家再和家人商量一下。眼下只是无奈的笑了,这两个哥哥一个太脱尘,一个太世俗。脱尘的大哥用世俗二哥挣的钱给柳家买下了满屋的书籍文物。
这不,自己夫君刚坐下问了丈母娘一句好,就被大哥拽书房去了。
柳夫人听着媳妇儿的吐槽,给出主意,“要不他再买回来给他烧了?“
杨氏一听,眼睛瞪的很大,“母亲,那是书!古籍!相公找了好久才找到的!“
李氏惊讶的站起身来,“母亲,那可是传家宝,东儿、墨儿他们还没看呢!“
柳夫人一摊手,“那你们继续惯着?“
“惯着,“二人点头,必须惯着啊,并州城内,谁不知道学差大人家藏书甚多,这可是家业,书本中的家业。
“我生了一对奇葩,我认了,又给他们各自娶了一个奇葩,唉。老大媳妇儿,不烧书你看藏起来让他着着急?老二媳妇儿,你接手一部分老二手里的事情,把钱管起来?“她循循善诱。自从和向夫人玩到一起后,以往恬静的老封君忽然就顽皮了起来。
柳家两个媳妇儿站起来说,“母亲,您和小妹待着,我们去厨房看看午饭准备的怎么样了。“
世上怎么会有想看儿媳妇折腾儿子的婆婆呢?
柳夫人看着落荒而逃的两个儿媳妇啧啧了两声,扭头看见女儿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摆了摆手说:“唉,你也没趣。梅香,你赶紧回向府,把我亲家接过来,可怜我身边都没一个贴心的人儿呦。“
杨氏和李氏看着柳文清走进来,吃了一惊,“妹妹怎么不陪着母亲,跑到这里来了,您这肚里还有孩子呢,走,去我院子里。“
“我哪里是不陪着娘,娘嫌咱们都无趣,把我婆母接过来了,嗯,就把我轰出来了。”柳文清故作伤心。
“这二位老夫人可是咱并州的宝,真的,妹妹,不是咱们自夸,自从她们开始上街品尝美食、喝茶听书,带动多少城内老太太静享儿孙福,很多媳妇儿都说家里日子轻松多了。”李氏和杨氏、柳文清说道。
谁说老太太们攀比就坏了,那得看风向标不是。人家刺史府老夫人都万事不管,能上街喝茶听戏,咱们也去,没准还能偶遇。见惯了外面的美食热闹,谁还耐烦家里那点万年不变的鸡毛小事儿,自己处理去呗。
好家伙,恨不得家里有点钱、有点闲的老太太们来个大聚会。
向晴鸢就是瞄准了这块肥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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