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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我们躺在被窝里,讨论眼下这几户人家的亲戚关系,真是盘根错节,错综复杂。而用卡西这家伙的话来进行介绍就简单多了,只要是男的全都说是她的姐夫,女的全是她的嫂子。
我问:“怎么会只有姐夫和嫂子呢,姐姐和哥哥都在哪里?”
卡西想来想去,断然道:“姐姐嘛,就是嫂子,哥哥就是姐夫!”奇怪的概念。
而且卡西给我介绍的内容往往和客人自我介绍的大不一样。比方说她说某个女孩是叔叔的妹妹,可对方分明告诉我她是叔叔的女儿。妹妹和女儿的区别多大啊,亏她也能搞混。
第二天,毡房刚刚收拾出来,就陆续有人来我家做客了。大多是参加拖依的客人,顺道过来寒暄两句。
第一位客人是二姐莎勒玛罕的婆婆。这位亲家母很胖,戴着只露出五官的白色盖头。虽说礼性是生养过孩子的妇人都会戴盖头,但现如今只有虔诚于宗教的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才这么打扮。既然戴着盖头,可谓德高望重,因此穿戴上也不能马虎——衣裙厚实,靴子沉重,银手镯极粗,戒指上的石头极大。我连忙开始张罗茶水,但被扎克拜妈妈止住。接下来看到这位老太太拎起我家的净手壶出门而去。原来只是为了找一个清净的地方做乃麻孜(礼拜,虔诚的穆斯林每天都会做五遍礼拜)……也是,比起其他几顶热热闹闹待客的毡房,我们临时的“头上打结儿的房子”的确安静多了。
老太太回来后,自个儿从墙架子上取下斯马胡力的黑外套垫在膝盖下,面朝西方,念祈祷词,大约进行了五分钟。这时间里,大家各干各的,然后坐在旁边低声谈论别的事情。一直等她结束之后,妈妈取出餐布裹儿展开,我们一起陪着老太太喝茶。喝完茶收起餐布,撤去小桌子,又聊了一会儿,老太太才告辞。
等她一走,扎克拜妈妈立刻精神抖擞,大声吩咐我重新摆开桌子铺餐布。接着她像变戏法似的抓出一大堆花花绿绿的糖果撒在冷硬的食物间!原来爷爷家结束宴席后,女主人把剩下的糖果分配了一下,妈妈和卡西因为帮了半天忙,于是也分得了一份。哎,亲家母在的时候不好意思拿出来嘛……妈妈便一直揣在怀里,一直按捺着,一直等到她离开了,才给我们惊喜。于是我高高兴兴排开碗冲茶,大家就着糖果重新又喝了一轮,兴奋地聊起这两天拖依上的见闻,议论每一个客人。还是自家人在一起更快乐自在啊!
第二个来拜访的亲戚是卡西诸多嫂子中的一个。然而她也不是真正上门喝茶聊天来的,她刚到地方,内急,来打听厕所在哪里。天啦,真文明,连我都忘了世上还有“厕所”这么一个东西了。于是我带着她向西南面戈壁滩突然洼陷的地方走去。
虽然我刚到塔门尔图不过一天,俨然已经成为能够令人信任的“本地人”了。
果然,这位年轻的亲戚是位城里人。她很能说一些汉语,语速急促,神情认真,不苟言笑。在我们去上厕所的那一路上短暂的时间里,她着急又紧张地告诉了我数不清的事情,包括她和卡西是什么关系,她丈夫和卡西爷爷是什么关系,她丈夫和卡西大姐夫是什么关系,她小姑子和卡西叔叔一家又新近搭上了什么关系……此外,她还完整地告诉了我她所有孩子的情况、她婆家的情况、她家今年夏天的计划、冬天的计划……听得我目瞪口呆,别说插嘴,就连一根牙签也插不进去。但是为什么会如此着急呢?像是一个为自己辩解的人似的,急不可耐地说啊说啊说啊说啊……我除了认真地听啊听啊听啊听啊,似乎什么忙也帮不上了。
突然,她问我:“你多大了?”
没想到话题突然就转到了自己身上,我一愣,正要回答,突然看到傍晚淡红色的空气里有几片白色的雪花飘在她深色的呢料大衣上。我大吃一惊:“下雪了?!”
快六月了还在下雪,这倒没什么奇怪的。奇怪的是,雪是从哪里来的?
抬头一看,傍晚的天空蓝幽幽的,只有几团薄薄的絮状云雾。
我们又一起扭头向西北方向看去,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但天边的余晖兀自燃烧着层层叠叠的云霞,通红一片——雪是从那边来的!
是的,它们并非从天上垂直落下,而是如斜阳一般横扫过大地,与大地平行而来……太不可思议了!太奇妙了,真是从未曾经历过这样的情景!
身边的城里亲戚也一时闭上了嘴巴。我们俩呆呆地站在空旷的大地上,面向西方,迎着笔直掠过来的雪花,看了好一会儿。
空气清新,天空晴朗,好像有风,又好像没有风。如果有风,更像是雪飞翔时拖曳出来的气流。这场雪虽然不是很浓密,但大片大片地迎面而来,逼着眼睛直飞过来,极富力量——好像我们身后的地方不是东南方向,而是无尽的深渊……好像地心引力出现了微妙的转移……我忍不住回头望——天啦!
在身后,在东方不远处的空地上,一朵云掉了下来!它掉到了大地上和地面连到了一起!此时我们再急走数百步就能直接走进那朵云里!
我只在山区见过停在身边的云,从来没有在平原的大地上见过。
据我目测,那一大团云有一两亩地大的面积,有两棵白杨树那么高,在暮色中泛着明亮的粉红色。我越看越觉得冷,想跑进云里看一看的想法迅速消失。面对真正的奇迹时,是没法维持好奇心的。再说,突然涌上全身的寒意让人害怕。我连打几个冷战,裹紧衣服,拉着这个女人走了。一路上她继续不停地说这说那,但我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一回到家,这个女人就迅速消失,此后再没见过她。
至于雪呢,也只飘了十几分钟就恢复正常了,开始慢悠悠地从上往下飘。半个小时后完全停住,落在地上的迅速化去,梦一样结束。天边的云霞也渐渐熄灭,天黑了。
就是这一天的黄昏,妈妈骑马去喀吾图小镇拜访亲戚,说晚上不回来了。这一天的晚餐,我们三个决定吃粉条。粉条是大毡房那边分给我们的,只有很少的一小把,我们三个吃还紧巴巴的。加上毡房刚刚落成,又乱又局促,于是谁也不希望晚上来客人(哈萨克人有与客人分享食物的礼性)。偏偏这几天大毡房那边由于拖依的关系,人来人往的。客人们总是一顶毡房一顶毡房地挨个串门子,认不认识都会掀起门帘往里瞅一下。瞅到有人在的话,就径直走进来一脚踩上花毡坐着了。这也的确理所应当。于是这两天我从早到晚都在不停地烧茶,连出去捡牛粪的时间都没有了。
尤其是一些小伙子,把我们这个小毡房当成打扑克牌的好地方。因为其他毡房都有老人,当着老人的面打牌,未免失礼。
总之这顿晚餐做得相当艰难。好狗班班一叫,我们三个一起跳起来七手八脚地盖锅盖、收锅子、藏筷子,再迅速拎一只茶炉压住炉火。好在大部分时候只是虚惊。
等香喷喷的芹菜炖粉条端上桌后,就更危险了。我们每吃几口,就竖着耳朵听一阵。
不幸的是这时真的来人了!脚步声已经到了毡房后面,有人在喊:“斯马胡力在吗?”卡西二话不说,利索地把盛粉条的盘子倒过来往锅里一扣,端起锅塞到面粉口袋后面,再顺手从同样的地方掏出一只干馕放到餐布上一刀一刀切了起来,装作刚刚开始用餐的样子。我也迅速收起筷子藏在矮桌下。斯马胡力什么也没做,边擦嘴边看着我们笑。
进来了两个年轻人,打完招呼后就直接踩上花毡坐到餐桌右侧。卡西若无其事地摆碗斟茶,压低嗓门,有礼节地回答他们的问话。我看到其中一人的茶碗边还粘着一根粗大的粉条,便极力忍着笑拼命喝茶。接着又看到餐布上的干馕块和包尔沙克间还有放过菜盘子的圆形空缺,而面粉袋子后露出了大半个锅和盘子一角——那里怎么看也不像是放锅的地方……至于满房间弥漫的芹菜味儿就更不用说了,我怀疑这两个人正是闻到这股味道才上门做客的,怎么可能啥也察觉不到!他俩吃得缓慢而犹豫。那馕实在太硬了,我上午偷偷掰了一块喂班班的时候,手指还被馕块茬口划破了一条血口子。
好在他俩没有久留,默默地喝完一碗茶就立刻告辞。往常的话,还会坐在原处和斯马胡力东拉西扯好半天,还会一起捣鼓一下坏掉的太阳能收音机什么的。
我们都埋怨斯马胡力:“你的朋友真多啊!”
斯马胡力很不好意思地说:“这下我再也没朋友了,朋友要骂我了。”
不过想一想,在吉尔阿特的时候,我们曾经多么望眼欲穿地盼望有客人上门啊!
要是扎克拜妈妈在的话,看到我们这样没规矩地吃饭,一定会骂的。还会责怪我们失礼——和别人分享一顿晚餐又怎么了?能被吃去多少呢?传出去真是丢人……总之越想越羞愧。眼下兄妹俩倒也罢了,还是孩子,不懂事。那么我呢?我这么体面的一个大人,跟着瞎掺和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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