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絮飘了一夜,山庄雾气缭绕,枝头琼花素裹。天还未亮,院内脚印纷杂,有男工眼尖,拿着木锹,将脏雪铲到湖边,却看见雾霭沉沉,灰蒙蒙的湖面上有一团深红烟色,正朝着岸边漂浮。
“看什么?还不快拿东西把衣服捞上来。”女侍注意到他,也注意到湖上的衣服,命令他用长钩将红外衫捞了上来。
“这不是嫁衣吗……”
男工嘴里小声嘀咕,谁料那女侍跟个顺风耳似的,听到他的话一脚踹了过去。
“可小心你的嘴!”
“是是是,云泥姑娘教诲的是。”
云泥斜眼冷哼,差了旁边的女侍将衣服送去清洗。
“不必洗,直接烧了吧,留着晦气。”
玄遥不知何时出现在院中,她面容憔悴,像是一夜未能合眼。
云泥走上前行礼问道:“庄主,殿下她醒了吗?”
“受寒加上劳累,估计还要两个时辰才能醒来。”
玄遥揉了揉太阳穴,嘴边呵出热气,氤氲白烟散在交九寒天。看着拿走的红嫁衣,她随口问道:“他呢?”
“还在院外跪着。”
“这孩子脾气倒是和凝凝一样倔,让他进来吧,那可是咱家殿下拼命救回来的人,可别冻坏了。”
棠宋羽跪在院门外,一头青丝被冻上了白霜,眼尾唇角上还挂着刺眼的红。脸上布满乌紫,没有丝毫血色,活脱像一副冻死的尸体,旁人看上一眼都要起鸡皮疙瘩。
“别跪了,庄主让你进去。”
云泥走了出来,见他这幅样子,甚至不愿施舍一个可怜眼色。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手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
他的四肢被冻得僵硬,即使想要站起,也要花上好一会功夫。
云泥看他动作滑稽,出言讥讽道:“这会倒是慢吞吞,投湖的时候倒是动作利索。”
棠宋羽扶着腿艰难站起,用他惨白的嘴巴问道:“殿下……如何?”
可惜他声音太小,云泥没能听见,纵然听见了,依她的性子也不会告诉他。
他拖着笨重的身体,一步一顿,常人只要花上数十步就能走到她的寝居,他却足足花了上百步。
云泥在身后嘲笑,“雪地黏脚,怎么没人给新郎夫备上花轿,好抬他进去。”
刚从堂前出来的天蜻抓住她的胳膊,警示了一眼,“别说了,他落魄至此已够可怜。”
“他可怜?我看他是蹬鼻子上脸。仗着殿下宠爱有恃无恐,居然敢投湖威胁殿下,害得殿下寒冬天下水去救他,至今昏迷未醒。”
听到她至今未醒,棠宋羽身形一滞,停在了寝居外。
见他还要跪下,玄遥厉声呵止道:“够了。”
她只是一时气话,这孩子怎如此一根筋。
“你先去偏殿,已经给你备好了热水和干净衣服,你洗完再来见我。”
棠宋羽嘴唇一张一翕,似想违抗她的话,玄遥只好多添了句,“她无事,很快就醒了。”
他深深望了寝居一眼,这才跟着女侍前去偏殿沐身。
冻僵的身躯泡在草药热汤中,血液重新活络了起来,热气熏得面色粉红。头发泡在水中重新恢复了柔软,在光下乌黑发亮。
棠宋羽木讷地清洗着身子,望着水中漂浮的藏红,他看见自己嘴角的胭脂。
*
池塘上的莲灯,点点莲火汇聚,早已看不出原先模样。
当她头也不回走出婚院时,棠宋羽直愣愣地站在门口,絮雪吹在他的身上,冰莹轻点鼻尖,他的心已然比雪更凉。
他很想将她拦下,将她按在床边,破开胸腔,看看她的心究竟怎么长的,为什么变化如此快,先前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能全然不作数。
她是不是存心想他难堪,存心想羞辱他,才会在大婚之夜以不洁之由置于他死地。
她若有意不记得,他的清白又有谁能证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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