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石阶后,视野终于亮堂少许,再次燃起灵焰,已不会被凝实的黑雾扑散。
“已经很近了。”棠溪收起手中勉强用来照明的夜明珠,踏上窄桥。
窄桥只容得下一只脚掌,两边没有护栏,底下是一汪乌色的池水,不知道什么液体在咕嘟嘟冒着气泡,风吹来时,桥会微微地晃动,细小的石砾掉下去,还没落进池中,便被蒸腾的雾气吞噬了。
郁雾捏了把冷汗:“不如御剑飞过去。”
在座只她有剑,来回几趟就能平安抵达对岸,不必冒大风险过桥。
谢岚意摇头:“可不可行,你试一试便知道了。”
如果没有猜错,所谓禁地,应当是朝元剑宗用来封禁魔物的牢狱,从前有茅承柏配合阵法镇守,魔物不敢躁动,而今他死了,这才导致魔气外泄。
既是牢狱,又怎么可能给她们这群擅闯之人放肆动用灵力的机会。
郁雾不信邪,操纵灵剑出鞘飞掠窄桥上空,棠溪停下脚步,仰头看那道流光,不过眨眼便被打回,牢牢封死在剑鞘中,无论郁雾如何唤,都不再动了。
因为这番动作,燃眉的可怖之事发生了,飓风从对岸席卷而来,窄桥剧烈地摇晃起来,石块簌簌落下,地面出现无数道细小的裂缝,似乎随时都会抬坍塌!
这是唯一的通途,相比起来,灵剑不再接受主人感召已成了微不足道的事情。
棠溪尚在桥上,所幸并没有走远,飓风刮起时,她已乖觉地退回原处。
看着不知道还能不能通行的窄桥,她气得皱起脸:“大师姐,你也太莽撞了!”
郁雾一时语塞,但很快态度便强硬起来:“走不了正好,回头。”
“我不要!”棠溪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已经很近了,这两年来我总是会想起剑冢的异动,抓心挠肝地好奇,答案就在眼前,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棠溪,不要任性。”
“你总是让我不要任性,却从来没有问过我不这样做会不会成为遗憾,你只有你的大局和对错!”棠溪哽咽起来,“我们修道,不就是为了能随心而为吗?如果做什么都要瞻前顾后,我还修什么道。”
郁雾被她堵得一梗,脸色难看:“是,你可以为所欲为,但我们这么多人,难道都要陪你冒险吗?你有没有想过出事了怎么办?我不是在说我们死在这里怎么办,而是触碰不该触碰的东西,为修仙界带来巨大的麻烦该怎么办,你担得起责任吗?”
她修道多年,出入过的秘境不在少数,面对未知的危机可比棠溪敏锐太多了,她敢肯定,对岸绝对有着他们这群弟子无法直视的存在。
棠溪眼底蓄满了泪,她倔强地不肯眨眼,任由越来越多的水液模糊眼前的情景,耳畔的催促越来越急,“祂”已从循循善诱转为迫切的威胁与怒斥,吵得她头疼。
她捂住耳朵,甩了甩头,试图驱赶这些恼人的动静,但显然没有成效,不再与郁雾逞口舌之争,不管不顾地冲上窄桥。
“棠溪!”
郁雾着急起来,提剑便追,但窄桥在棠溪脚下飞快地碎裂,石块落入池水,飞溅起腥臭的水花。
棠溪没有回头路,甚至不能稍微慢下脚步,否则就会与那些石块一样,被古怪的池水吞噬。
石心堪堪拉回郁雾,将她圈进怀中安抚。
“谢岚意,”她嗓音颤抖,一把推开石心箭步上前抓起谢岚意的手腕,迎着那双无波无澜眼睛,泪珠顿时崩断,“不要这样算计棠溪,求你……”
“师姐以为是我的过错吗?”
温柔端方如大师姐,事到如今非但不怒斥她,反倒这般低声下气。
那张秾艳的脸上浮现出熟悉的讥诮,她推开郁雾,视线紧随棠溪的身影。
窄桥完全碎了,她能看见棠溪平安抵达对岸,藏着魔影的浓雾被忽如其来的长风吹散,赤红眼瞳一只只阖上,一切都沉寂下来。
几息之后,池水翻涌,血腥味浓烈得让人作呕,无数石块被池水抬起,拼接成连接对岸的地面,血液漫过他们的脚背,流淌进沟壑。
“你们瞧。”谢岚意抬起下巴,朝对岸点了一点。
有什么东西像花一样绽放了。
三人循声望过去,少顷,就连山崩于顶都面不改色的石心都苍白了脸,郁雾坚持片刻,弯腰干呕起来。
太恶心了。
密密麻麻的眼睛生在蠕动的肉山中,柔软的须条舞动着,数不清的血色铁链缠绕着它,一圈圈嵌入软肉,黄的白的脓液从勒紧的部位淌下来,如瀑布一般汇入底下乌色的浆水。
棠溪站在它前面,微渺得像一只蝼蚁。
“这是什么……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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