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一样!”
这是一个很固执的孩子,他觉得自己给出去只是他想到的,自顾自给出去的,没有问过宋先生需不需要,只顾着减轻自己心里的负担,所以这不算“回报”。
而唯一他能找到的,宋先生表露痕迹了的,他给不出。
小孩哭得更惨了,眼泪啪嗒啪嗒一串一串地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很,很……抱歉,我不能……做您的学生,真的……很抱歉……”
自进门以来,陆元一直怀着心事,他记着宋桢说的“这是我很看好的学生。”
他不知道这是为了宋先生应付那些人说的话,还是真心所想。
在这几天的相处里,陆元察觉到宋先生是把自己当成了学生、弟子。可是他越想就越是心神不安,宋先生很好,当宋先生的学生也很好,可是他当不了宋先生的学生。他察觉到了,却不敢问不敢说,每一份善意都沉沉地压在心上。
他是一个坏孩子,骗了宋先生对他好,却不能做宋先生的学生。
陆元哭得抽噎,却感觉自己陷进温暖的怀抱,一时间愣住了,眼泪却流得更凶。
宋桢俯身给小孩一个拥抱,轻轻拍哭得惨兮兮小孩的背,
“没事的,不做我的学生也没有关系,不是你的错,不哭。”
宋桢没有想到小孩儿会哭成这样。原本他是想今晚谈一谈,向小孩商量一下可不可以拜师,自己很喜欢能有一个叫陆元、现年八岁的弟子。他想过小孩会拒绝,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也有一些无措。
小天道想不通,陆元看上去完全没有不愿意的样子,为什么不答应?
宋桢没有急着追问,拥抱,安抚,等着小孩慢慢平复。
陆元缓过来,眼泪不再一股一股地冒,终于想起自己做了什么。
啊啊啊,我都做了什么。
小孩窝在宋桢怀里,手紧紧抓着宋桢的衣服,不肯抬头,陷入新一轮的自闭。
宋桢见小孩不哭了,隐晦地松了一口气。
陆元窝得不好意思了,自己从宋桢怀里钻出来。
小孩坐在凳子上,整个人哭得蔫哒哒的,眼皮泛红,抱着碗,一口一口地喝宋桢刚刚给他倒的水。
宋桢:“可以和我说,为什么不能当我的学生吗?”
陆元动作一顿,眼睛盯着半碗水,不敢看他。
“我答应过一个人,要在十岁之后到仙门。”
“他说我有灵根,有仙缘,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是……我答应了。”
视线逐渐模糊,怎么办,又想哭了。
宋桢没有想到是这个,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陆元,抬头。”
在陆元惊讶的眼神里,半空中凝结起晶莹的的水珠,沾湿了宋桢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的手帕。
宋桢拿着手帕给小孩擦眼泪和泪痕,手法温柔。
“我是修士,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带你去仙门。要拜我为师吗?”
“好。”
小孩扑进宋桢怀里,声音带着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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