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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交公粮（第1页）

没收割的稻谷都坏在田里了，收回来的谷子，天天下雨，也没法晒，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林双爸爸想了个法子：炒谷子。

现在天已经黑了下来，爸爸叫林双拿来煤油灯点亮，放在厨房的灶台上，这样可以看得到锅里的谷子，防止炒焦了。

把家里的大锅洗干净油气，在把锅烧红，就像平时炒花生米一样的操作。一点一点的把谷子里的水分烘干，唯有这样才能防止谷子发芽。没过多久，林双就发现炒过的谷子辗出来的米一点也不好吃，都是一股烧焦的味。而且辗出来的米，还是碎米！这样的米也不只林双家有。这个冬天整个村子都是吃的炒谷子辗的米。

别的人见到三叔家在炒谷子，他们也照着炒，不然谷子都发芽了。

眼看第六天了，毛毛雨，还在下。还有好多人稻谷没收呢。

五叔五婶最先冒着毛毛雨去地里收谷子，雨也不大，淋不坏人的。稻谷湿了就要发芽了。躺在地上的谷子已经发芽了，在黄的有点发黑的稻草上嫩绿嫩绿的一层相映成趣。

有人带了头，别的人也跟着去收稻谷。至少这些还能喂鸡鸭鹅猪，再晚些全发芽可就什么都没有了。收回来的用筛子过一遍，发了芽的拿来喂牲畜，没发芽的炒炒，烘干水分人吃。

总是有那么些人，做事不急不慢的，总是觉得更好的在后面。林家庄也有这么些人。他们看着别人收完稻谷，炒完稻谷，还是不着急，心想：下了一个礼拜了，总该停雨了吧！等雨停了我再收也不迟。发芽也不会全部发完吧！

这场雨不眠不休一共下了16天。

16天后终于放晴了。这场毛毛雨有人欢喜有人愁。欢喜的人是在下雨前收了稻谷的人，再怎么说损失也没那么大。

愁的是完全没有收到稻谷的人。他在这一个季节是一点收获都没有。那他这个冬季怎么办呢？

傍晚，村长拿着铜锣吹着哨子，挨家挨户的边走边喊，“后天收公粮的人来喽，后天交公粮喽！每家每户明天把公粮准备好了，搬到马路边上等着！”

交公粮的前一天。林双见爸爸妈妈愁眉苦脸的坐在那里，也不说话。就是“唉唉”声不断。不用说林双也能猜到个大概，是因为交公粮的事吧！林双虽然年纪小，但是也听旁人说过不少交公粮的事儿。

往年收成好，天气好。交完公粮之后，虽然家里所剩无几，但是大家都还挺开心的。你看看今年大家都是炒的稻谷，但愿他们能收下。

第二天，天还没有大亮。大家都早早的就把自家的稻谷都挑的挑，抬的抬，拉的拉，运到了马路边上，就等着收公粮的人到来。

林双早早就跟着爸妈来到了路边。爸妈把谷子挑过来放下，林双就在旁看着。大家用的都是肥料袋，就怕搞混了。

大家都着急的等着姗姗来迟的收公粮的人。大家着急的不是怕他们不来，而是怕炒的谷子他们看不上。

“哒哒哒……”远处传来了拖拉机的声音，他们终于来了。

带头的是个高高瘦瘦的男人，花衬衫牛仔裤，约四十岁。后面还跟着三个人。一个中等身材，是个光头，约三十五六岁。第三个是个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的眼镜小伙，看上去二十五六的样子，白衬衫配深宝蓝的西裤，手里还拿着一个公文包。第四个是一个彪形大汉，目测四十出头，身材魁梧，虎背熊腰，黑衣黑裤，手里还拿了一杆秤。样子有点凶。

高瘦男人四个一到来，人群中一阵骚动，高瘦男看了看周围的人，“还是老规矩，按你们排好的队伍来收。”说罢，走到队伍的最前方，第一个是五公，他和老伴是用箩筐挑过来的。

五公挑过来的是上半年收的谷子，全部挑过来了。家里只剩下炒过的谷子了。高瘦男人看了看谷子，说罢，伸手捞了一把谷子，用手搓了搓，又放嘴里用牙齿咬了咬。看来，他就是质检员，“嗯，，还行。”。语毕，手秒变铁砂掌，插进了箩筐底下，手抽出来时带了把谷子，同样是搓，咬。一连几筐谷子他都是怎么验的。

五公和老伴在旁害怕得冷汗直冒，并不是说五公家的谷子不好，而是大家都知道，有时候谷子好也不一定能过。跟他们有点沾亲带故的，谷子在坏也是合格的。这东西，行不行就看质检员一句话。

高瘦男人最后面无表情慢吞吞的说了一个字：“过。”

可把五公给高兴坏了！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放回肚子里。

光头和彪形大汉拿着秤砣和秤杆过来打秤，他俩用扁担抬起箩筐，高瘦男人拨着秤砣，高声喊着“48斤！”一旁的白衬衫问清姓名，家里几口人，多少田亩，该交多少，实交多少，就记录在本子上。最后，听到一句“已交清。”五公家像是打了一场胜仗的开心。

第二个是五叔，他家的谷子是用化肥袋装的。质检员用手在袋口处用力压了压，他拿出一根很长的内空铁钎，从麻袋外面捅进去，谷子就带出来了。一把谷子，他又是搓，又是咬的，检完一袋又一袋，完了不紧不慢的说了句，“前面三袋，过。后面两袋不要。”

五叔一听后面两袋不要，犹如晴天霹雳，轰得他身体晃了晃，差点站不稳。其实五叔心里清楚，他前面三袋谷子是上半年的，后面两袋是新收的炒过的。他是想着以前有时候是可以蒙混过关的，有些，他一份人家的，不管几袋谷子，他就抽查其中两袋，只要这两袋能过的，其他的就都都不用查了。

现在也是有好多人都是拉了炒过的谷子过来，都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反正不过就拉回去，万一过了呢！

五婶不服气的问，“为什么！你是不是明知道我们这秋收下雨晒不了稻谷，你才每一包都看的？以前就抽查个一两包就行。现在怎么全部要查呢、你这不是存心要跟我们过不去么？”

“是啊，我们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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