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杨父不甘心地跪走到马三吉面前,扯过他的双臂,似乎是要将那手臂上骇人的伤疤盯出洞来,良久,他跌落在地,回头看了一眼谢旻和她身后十二名太学生,面如死灰地低下了头。
马三吉继续道:“罪民与李立原本是同乡,一同被送入国子监做膳夫,两年前役满之后得以归家,途径河南上川驿站时,已是亥时,远远便瞧见见驿站上方火光冲天,罪民与李立想着若是去帮着救火,或许还能得些官府赏赐,也好作为回家的盘缠,当时火势太大,罪民二人在救火时不慎被烧伤了手臂,所以才变成了如今这般。”
李立跪在地上低着头一言不发,心中虽然疑惑为何马三吉要编撰出这些话,但这话显然是为帮自己摘除嫌疑,估计是掌馔让他这样说的,于是连忙附和:“对对对!就是那次驿站失火烧的伤疤,后来当地官府还给了我们两个人各十两银子呢,砍我双臂的债主也见过这伤疤,大人若是不信,可把他们找来对峙。”
掌馔听得满头大汗,祝司业也沉下了脸,他分明不是这样教马三吉的。
郑茂林翻了翻调来的宗卷,却未见上面有过相关记录,如今证据不足,若是要派人前去河南上川调查,恐怕还得六七日,想到现下正堵在京师府衙口闹事那些学子,他一时有些头疼。
杨道、姚简文等十二名太学生跪在地上沉默不语,或是知道了这种结果是必然,又或许是明白此时再群起愤之也无济于事。
在刑部大牢里蹲了一个多月,他们已然心力憔悴。
这时,一名衙役走到郑茂林身旁,耳语了几句,郑茂林用余光瞥了眼后方,随即道:“马三吉你说的这些,本大人还需派人前往上川查证,届时再行定夺。”
马三吉俯身跪拜:“是。”
谢旻看着他,越发觉得奇怪,寻常百姓见此情形一般都是惊恐不已,而这人自始至终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言行举止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来,还有,他这番话,无疑是将河南上川扯了进来,看起来,似乎是想要拖延什么。
想至此处,她微微直起身子,对郑茂林道:“回禀大人,弟子有话要说。”
“说。”
“本案关键证人原有膳夫四名,其中两名病逝,只剩下李立和马三吉二人,可如今偏偏又一人被砍了双臂,一人被烧了双臂,我想问问,二位若是冒死救火,不知除了手臂以外,身上可还有其他地方被烧伤?”
李立一听这话,顿时气急败坏,当即骂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是不是巴不得我们两人被烧死才好!”
谢旻并未恼怒,只是轻笑道:“希望你们二人被烧死的,恐怕另有其人吧,若你们二人死了,便死无对证,你说说,这对我又有何好处?”
李立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话,但心里害怕此事被她发现端倪,刚要辩驳时,被马三吉伸手制止了。
马三吉解释道:“我们二人身上确实没有其他伤疤,虽然我们二人贪财,但也惜命,当时火势太大,我们二人也不敢往火大的地方去,只是帮些驿站的官老爷们送水抬水,救近处的火罢了。”
这番解释尚在她意料之中,便又道:那我再问你,你们二人救火那日,是几年几月几日几时?”
马三吉不假思索地回道:“明宣四年六月十八日亥时起。”
“好,也就是说你手上这伤疤距今近一年。”
马三吉犹豫地点了点头。
谢旻回过头,拱手对郑茂林道:“弟子恳请大人传来太医为马三吉手臂上的伤诊治一番。”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烧伤的滋味如何,方才看马三吉手臂上的疤痕,明显是近期烧伤的,若是一年,伤疤不可能是此模样,还有,若是马三吉真要撒谎,为何将河南上川驿站牵扯进来?驿站乃官府所控,寻常百姓不得靠近,可是临近亥时,这马三吉与李立会出现在驿站附近显然不合常理。
她倒要看看,这马三吉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此话一出,郑茂林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叫人去传太医。
马三吉看着谢旻的眼眸晦暗,不动声色地将手往袖子里藏了藏。
一旁的李立慌乱不已,四处张望,当看到阴着脸的祝司业和满眼恨意的掌馔时,他脊背发凉,喉咙忍不住吞咽了几下,若是太医瞧出端倪来,坏了祝司业的事,他那老母妻儿可怎么办?
他不知道马三吉手臂伤的疤痕是何处来,但是肯定不是明宣四年六月十八日,那时他记得自己在青楼里喝花酒,怎么可能在驿站附近,他这条命早就该下地狱了,可是也不能白死了,想到这里,他在心里暗骂了马三吉祖宗十八代,这人说自己的手被烧了不就行了,非得把他牵扯进来,他一个断臂之人,还用得着演烧伤那一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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