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得常和上官屿走至面前,笑着问白吴邓大师姐去吗,白吴邓偏头问她,方汀言听了系统的话,答应了下来,范得常微微勾起唇角,上官屿从来都掩饰不住笑意,咧开嘴笑着说待会儿见。
各自别了去,方汀言回房沐浴,选了一件文静素雅的月白色衣裙,简单挽了个发髻,打开首饰盒时,看见了那只上官屿送的簪子,手直接越过这支簪子,取了一朵粉色的月季绢花簪于发间,在梦中、在上官屿的幻境里,那位明媚的郦汀言都簪了红色的月季花,想来是很喜欢的,方汀言不喜招摇的红色,故而选了不扎眼的粉花。
曹山苑,师姑的居所,踏进院门,便见院中郁郁葱葱的竖直翠竹,翠竹高过房屋,房前竹影随风轻摇,白吴邓用襻膊束袖,手里拿着一盘素炒油麦菜,见到了方汀言便招呼着她进屋。
她到时,范得常与上官屿都来了,皆是身着常服,褪去齐圣宗宗门服制,范得常着常服有种贵公子气度,上官屿更像散漫自由的山中少年,二人甚少看见打扮得素雅的郦汀言,郦汀言常着红衣,昳丽非凡。
范得常怔了怔,这位大师姐,懂分寸知收敛,这样打扮起来,真有几分清逸出尘的味道。上官屿拿起茶壶给主动给她倒了一杯清茶,茶汤黄绿清澈,行了个平辈扣茶礼,饮了一口茶,搁下茶杯,隐隐觉出旁边有一道灼热的视线,方汀言抬头看一眼,对上上官屿的灼灼目光。
“……”
师姑缓缓从里间出来,一位丫鬟搀扶着她,宗门内很少有使用丫鬟的情况,想来,谢亿贞的身体恢复得没有预想中的好。
简慎义用朱草解过蛇毒之后,谢亿贞深居简出,弟子们平日里也有登门探望的时候,不过每次都是匆匆说了几句话,便不好意思打扰告辞离开了。
谢亿贞脸色是病态的白,嘴唇没有血色,眼下乌青,梳了一个太极髻,用一根木簪簪着,走起来像是慢慢挪动,人瘦得像一张纸片似的,她一出来,方汀言、范得常和上官屿就站了起来,范得常双手抬起,有过去将她扶稳的冲动,生怕这十六七岁的丫鬟手脚不伶俐,一个松手她就要摔倒。
训魔人入侵时,她以一己之力不知抵挡了多久才受了如此重的内伤,算起来,也三月有余了,竟然还未好。
白吴邓端着菜进来,看到弱柳扶风的谢亿贞,忙将盘子搁下,走上前去搀扶道:“我与孩子们吃个午饭罢了,你身子不好,出来吹了风可不好。”
谢亿贞满含爱意地拍拍他的手,道:“哪有客人来了,主人在家不出来迎客的道理。”
白吴邓道:“孩子们不会生你的气的,大家都盼着你好。”
白吴邓小心翼翼扶她坐下:“信蝶,去把药端来。”
说起药,谢亿贞皱了皱眉头,见他们三人还站着,便招呼他们坐下,信蝶端来一碗棕色散发着苦味的汤药,白吴邓接过汤碗,一口一口喂她喝下。
席间,师姑夫妇俩给方汀言夹菜,方汀言喜欢吃那道笋尖炒肉,多下了几次筷子,然后范得常为她夹菜,上官屿看到范得常献殷勤,他也不甘示弱,为她夹菜,整顿饭吃下来,在场的人都围着她转,话题也总跟她有关,方汀言是寡言不喜见人的性子,整个过程都在赔笑,频频献殷勤的两个人让方汀言更是尴尬。
一顿午饭结束之后,方汀言立即寻了个由头要逃,谁知那二人也是,最后两个跟屁虫一样的家伙跟着她出来,刚出曹山院没几步,正和简慎义撞到一处。
简慎义见了方汀言,阴阳怪气道:“清远仙姬人缘真好。”方汀言没打算搭理这厮,昨夜他的冒犯之举还让她心中不快,径直越过他身边,倏地手臂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耳边传来不快的声音:“招呼也不打,好生无礼。”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无礼”她的心火就不打一处来:“千庚君好。请您松手。”
上官屿见方汀言不满,他也不甚愉悦,拉开简慎义的手道:“光天化日之下对我们大师姐拉拉扯扯,也很无礼。”
简慎义目视着他,嘴角不屑道:“我与她的事,与你何干?”
范得常抱臂作壁上观,上官屿不想与他硬碰硬,转去揪方汀言的袖子躲在她身后柔柔弱弱道:“大师姐……他好凶。”
方汀言本来火气就不小,顺势便道:“简慎义,你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缠于我?”
简慎义皱着眉,一脸不悦道:“你……罢了,是我不好。我还有事与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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