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直过了很久很久。
多年后,人间的乞巧节,灵昭刚好停留在人间的一座城市中。秉着凑热闹的想法,她也上了街,独自一人随着人流前行,看着周围卖河灯的摊位。
忽然,一名身穿白衣的人挡在了她身前,她转过头,看清那人的脸庞后,怔在原地。
已经有多久没见过他了?
&ldo;小生润玉,不知可否有幸与姑娘同游?&rdo;润玉抬手,伸向灵昭,眼角眉梢皆是笑意。
这一瞬,他仿佛又变回了当初那个夜神,眉眼间彷如江南的烟雨,温润清秀。
灵昭回过神,抬起手搭在润玉手上,轻轻笑道:&ldo;小女子灵昭,公子之邀,自然是千万分愿意。&rdo;
夜晚,来往的人流间,两人双手交握,在花灯的映衬下,便成了一幅画。
第六十九章第六十九章尾声
五百年后的某个清晨,灵昭在一处湖边的宅子中醒来,这宅子并不是她的,而是润玉的,也是五百年前他们喝酒作乐、曾绑了彦佑的那个宅子。
梳洗完毕后,灵昭推开门,看到湖边的小亭子中坐着一个人,那人手持茶壶,将茶分别倒入两个茶杯中,一杯放在自己面前,一杯放在对面。
此人正是天帝润玉。
见到灵昭走出来,他举起茶杯示意道:&ldo;这茶刚刚好,你便醒了,来尝尝。&rdo;
灵昭无奈地笑了笑,走到润玉对面坐下,端起茶杯尝了一口,甘甜的茶香在口中漫开。她放下茶杯,看着润玉道:&ldo;如今天帝这职务这么空闲了吗,你竟然天天有时间来找我。&rdo;
&ldo;比做夜神时好多了,不必每天都想着去值夜,自然是有时间。&rdo;润玉笑道,&ldo;从你离开骊山到今天,刚好五百年了,你的债,可还完了?&rdo;
&ldo;五百年了……&rdo;灵昭感叹,站起身拂袖,向润玉伸出手,&ldo;刚刚好还有最后一笔,你可愿一起来?&rdo;
润玉站起身,牵上了她的手。
两人架着云,路过附近的一座城镇,然后到了城镇外的树林中,看到了一支送亲的队伍。紧接着,两人便围观了旭凤化作凤凰吓跑送亲之人,劫下轿中新娘的抢亲行为。
坐在轿中的正是锦觅,见到她出来后,灵昭从袖中取出一颗金色的丹药。这颗丹药正是以花瓣和至纯之水炼制而成的,本是用来为锦觅修复真身的,但此时却有了更好的用处。
灵昭一挥手,金丹融入锦觅的身体中,锦觅微微一怔,然后满脸震惊地看着旭凤道:&ldo;凤凰,我能看到颜色了!&rdo;
旭凤将锦觅拥入怀中,看向灵昭与润玉所在的地方,点头示意。
&ldo;不去祝贺他们吗?&rdo;润玉问。
&ldo;下次吧,今天要做的事太多了。&rdo;灵昭说着,牵起润玉的手,又回到了刚刚路过的城镇上。
这一次,灵昭拿出了一个瓷瓶,拔出瓶塞,两枚精元从瓶中飘出,飘进了挂着红灯笼的宅院中。她望着那正在办喜事的人家,幽幽地道:&ldo;不知师兄师姐是否愿意回来。&rdo;
&ldo;无论如何,那都是他们的选择。&rdo;润玉道,&ldo;如今,可是还清了?&rdo;
&ldo;还差最后一个。&rdo;灵昭说着,带着润玉又去了另一个府邸。
府邸的花园中,一名身穿红衣的女子手拿着绣花针,仔细的绣着手帕上的牡丹。看到这女子的面容时,润玉怔住了。
&ldo;我曾去找过缘机仙子与月下仙人,这才找到了簌离仙人的转世,虽然她已然没有了仙人的记忆,也很难再成仙,但她生生世世都会幸福平安,有一段美好的姻缘。&rdo;灵昭说着,看向润玉,&ldo;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rdo;
&ldo;忘记那些前程往事,远离天界,对于娘亲来说,或许是件好事,昭儿,谢谢。&rdo;润玉道。
&ldo;好了,事情都办完了,我们回去吧,五百年前那盘棋局,也该下完了。你变作魇兽陪了我五百年,今后,换我来陪你了。&rdo;灵昭说,&ldo;不仅仅是五百年,今后的千年万年,生生世世,我都会陪在你身边。这次,即便是你赶我,我也不会离开了。&rdo;
润玉将灵昭抱在怀中,闭上了双眼。
等待了几百年的人,他又怎会再将人赶走?
这种错误,一次就够了。
从此后千万年,他再也不是太上忘情的天界之主,那九霄云殿上的位置,也不再冰冷。
至此,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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