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穿着国家队的队服,只在外头套了一件贴有国旗的黑色羽绒服。脸上是一片病态的白,唇色淡到几乎与肤色相连结,好几处干裂起了皮,还带着鲜红的痂。
楼书则的右侧膝盖有绷带和支架做了固定,因此当他痛苦地蜷曲在地上时,右腿仍被迫保持笔直的状态。
央视镜头前的鲜衣怒马与意气风发早已被丢到不知何处去,他瞧着是这样的瘦削与脆弱,像是一截被仓皇折断的枝、溺入水底的叶。
千黎自认理性之至冷酷至极,在见到楼书则之前她真的计划如关邵所说的那样,看到他还活着,就掉头离开。
但真正见到了,却又没法真的就这么做,此时此刻无论是谁这样躺在这里,她都没法置身事外。
确认他现在的体温,然后为他叫一个救护车就走吧,千黎这么想着,一点点蹲下了身。
触上楼书则额头的瞬间,最先摸到一层细濡的冷汗,随后才是滚烫的温度迅速传递而来。
已经接近昏厥的男人下意识避开她的手,昏沉地说了一句。
冷。
千黎的手太冷了,他不适应。
为什么要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呢。好好留在意大利和大部队一起回国,或者直飞北京回到基地,他去哪里都是众人聚焦的中心,可以得到最精心的照顾,独独让她看到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算什么。
无名之火骤起,千黎硬是将自己的手牢牢抵在他额上不做半分偏移:
“睡地上的人还会怕冷么?”
楼书则大约是听见了,眼珠缓慢转动,片刻之后逐渐睁开了眼。
最先被头顶晃晃的灯光刺到,他痛苦地迅速闭上双眼,些许适应后,才又一次睁眼。
涣散的眼神一点点聚焦,落在千黎因为俯身而垂落的发丝之上。
像是那些并不曾足月的孩子,视力尚未健全,有时会盯着摇床上飘动的丝带或者珠串出神。
将近看了一分钟,终于清醒了。
他试图地上爬起来,却因脚上的伤而缺乏支撑重心,头抬了不足二十厘米就又要朝着地上摔去。
一副狼狈滑稽的可怜做派。
千黎不想管他,又觉得人都这样了何必计较,最终还是在他脑袋落地前用自己手掌垫在了下面。
她的手太小了,能覆盖的面积实在有限。指缝之间是他坚硬的发茬和柔软的耳廓,掌心是他过高的体温。
不知道是摔痛了还是牵扯到了膝盖上的伤,他的眉心尚未舒展开,再一次闭上了双眼,就这样脸侧卧在她的手中。
不再动了。
那些苛责的话暂时咽回腹中吧,良久无声后,千黎只问了一声:
“又不起来了么?”
只有睫毛颤了颤,在小鱼际带起一层难以察觉的风。
他隔了很久很久,轻声说:
“太累了。”
他太累了。
从上个雪季开始就是最高强度的训练,为了保持身体耐力每周需要完成两个半马和日均五个小时的有氧运动。从落基山到北大湖,再出发去阿尔卑斯,他每天与雪板和雪仗做伴,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
米兰冬奥的赛程安排不算太好,他又身兼多个项目,几乎每一天都要调动出自己最兴奋的状态来应对比赛。
承受的压力已经达到最高负荷,在u池最后一跳落地前,他知道只要自己不摔倒,就能成为载入历史的三冠王,介时奖牌加身,他将为国家和自己赢得至高无上的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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