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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有些空空的，她看了眼紧闭的书房的门，折去楼下煮了份西红柿鸡蛋面，分成两碗，用托盘装好送去二楼。叩叩……修长的手指曲起敲开房门。果然，颜昭溪正在电脑前疯狂码字。额前的发丝用刘海贴别到头顶，戴一副黑框眼镜，穿一件杏色棉质居家服，竟有几分知青气质。“唔？”听到声音，颜昭溪从椅子上起来，不过并没有完全站起，屁股抬起后，看到来人又坐了下去，顶着轮滑椅往右边一滑，从电脑的显示屏后面亮相。“你怎么来了？”她问，随后看了眼屏幕右下方，“都一点了，你还不睡啊？”曲棠将面碗放上桌，慢慢推到她面前，“你也知道都一点了。从下午坐到现在，就吃晚饭的时候出来了一下，脖子不疼？”颜昭溪嘶了一声，站起身来，手扶着后颈转头，“你不说还没觉得，好像是有点疼。”眼睛落上热气腾腾的面条，转头的动作象征性地持续了两秒，唇角偷偷上扬，用了极大的力气才没让嘴咧成花。“还煮了面，谢谢。”努力扮演一个宠辱不惊的成年人，去拉了另一把轮滑椅过来，“曲大厨，请坐。”曲大厨，她如今也跟曲棠一样，会起这些让人脸红的外号了。曲棠将筷子放上碗口，“快吃吧，等下坨了。”曲棠煮西红柿鸡蛋面很有一手，西红柿的汁水跟汤汁融为一体，裹挟着鸡蛋的醇香，让每一根面条都融入在清爽的香味中。“唔……”颜昭溪一低头，镜片上立即蒙了层雾，无奈将眼睛摘下，夹一筷呼呼吹了两口，一股脑吸进口中。“好吃。等有空我要跟你学学，这个煮出来太好吃了。”曲棠的吃相优雅许多，脊背优雅地挺着，只在吃面的时候微微低头，一口不多不少，刚好不会让口腔鼓起。一口下肚，胃里暖和了一些，瞄了眼这人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文档，“吃完先去睡吧，明天再写。”颜昭溪却固执地摇头：“不行，这个人物小传很重要。”曲棠放慢了咀嚼的动作，“宋平安的那部戏？”“嗯。大导演，所以更应该努力。而且人家是看我这次拿奖了，才说可以看看我的小传，要是我对角色理解到位，才答应让我进组。”宋平安，外界传闻中的老前辈，但曲棠跟他合作过一个短片，发觉他的想法有些跳跃，一天一个决定。今天看上颜昭溪，明天说不定又看上了别人。然则，看颜昭溪这副打了鸡血的模样，她不忍心泼她凉水，兴许十年过去，宋平安转了性子安心拍戏呢。“写了多少了？”她转而问。颜昭溪探着脖子去看，“3万多一点，马上结尾了。”“结尾打算写多少？”“普通配置吧，10分钟应该能搞定。”安静的空气将音色镀了一层细腻的雪，一点一点融化开，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像雪地里分享苹果的麋鹿。颜昭溪便趁着吃面这工夫，将她这个角色描述了一番。她的进步很大，从前看角色只知年轻漂亮，如今知道分析性格、生平、思想，既多元了许多，也深刻了许多。曲棠在书房陪她，最后上床时俨然两点。颜昭溪不觉得困，反而对明天充满期待：“3万6千个字的小传，这舍我其谁呀嘻嘻嘻……”她挨着曲棠躺下，在这人身上独有的香味中渐渐睡去。她对这个角色充满感情，也对这次的合作充满信心，谁知，新角色（二）“我来接你了。”下午三点多，一辆红色私家车沉默地驶进表演学院，仿佛一头坠下高空的巨兽，庞大的身躯在茫茫沟壑中显得无比渺小，在广袤萧条的寒风中了无声息。噶！拉起手刹之后，驾驶座上的人泄气般趴上方向盘。精心烫过的头发顺着后背往前滑下，特意早起化的妆容精致细腻，却提不起丝毫生机。两道弯眉似两座山脉，沉甸甸的，压得人喘不过气。从置物架里掏出手机，打开微信聊天框，在「昙小姐」的界面停留了许久，锁屏后重新摁亮，摁亮后又等着锁屏，反复数次，才终于打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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