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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撒谎的人,我也不喜欢暴力,但有些人可不这么想。”拉希德仍旧慢条斯理地说着,我用眼角的余光扫到他把警棍还给了身边的狱警——这个王八蛋!
“霍达先生,我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拉希德又坐回椅子卖了个关子。我大口地喘着气,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什么坏消息,哼,难道真主要见我!”
第一章 黑狱(3)
“你最好放尊重点,真主见你?你还没那么大的面子。你所说的印尼男子今天死了,苏加诺医院最好的医生用了两天时间也没能抢救过来。”拉希德面色阴沉地看着我说。
“是吗?那太不幸了,真想给他送个花圈……”我还没有说完,拉希德“咣”地一拳打在我的脸上,我感到一阵眩晕。
“你自以为很幽默是吗?他妈的,你知道你杀的是什么人吗?你这个杂种,你杀了我们国家最优秀的企业家,印尼最大的丁香种植园的园主,尊敬的苏里曼先生,还有他的四个保镖。”拉希德喷着烟气,抓住我的头发歇斯底里地喊着。我原以为失手了,仓促之下最后那一剑有偏差,不管怎么说,目标清除,任务总算是完成了。
“你很高兴,是吧?你的眼睛出卖了你,你根本就不是游客,你是个杀手。”
拉希德真不愧是警察局局长的特别助理,察言观色的本事不弱,我眼神中的一点变化让他捕捉到了。
“我不是杀手,但我很高兴,因为他该死。”我吐出嘴里的血水,面无表情地盯着拉希德,丝毫没有怯意。
“验尸报告上说,四名保镖两人被割断喉咙,一人被扼颈窒息而死,还有一个保镖被刺穿了肺部,他也只多活了十二分钟,苏里曼先生肝部中剑,下手招招致命,一个游客能用一把并不锋利的工艺品格里斯短剑杀死五个人,其中四个都是我国退役军人,还有苏里曼先生的监控系统那晚也莫名其妙地失灵了,这又怎么解释呢?难道是巧合吗,霍达先生?你说你救人,那你为什么不先报警呢?”拉希德从证物袋里拿出一把格里斯短剑咄咄逼人地发问。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也许是本能吧!每个人面对危险的时候都会本能地做出反应,何况我从小就是个孤儿,经常打架,至于报警吗?1998年的时候印尼的华人没报过警吗?你们管过吗?”我一边打草稿一边反唇相讥。
“哼,你不用嘴硬,对付你们这种训练有素的人,我们有的是办法,这里是印尼,不是中国,你们的大使馆也救不了你,律师更起不了什么作用。我国和中国没有签订引渡条约,你也不可能被引渡回去。还有三天开庭,你死定了,到时候我们只会把一具尸体交给大使馆。5761856是你们使馆的电话,不信你可以试试。”拉希德阴险地笑了笑,摆弄着一部电话看着我,一副我必死无疑的表情。
拉希德说的是实话,事发当晚,警察没有鸣警笛就去了,到的时候刚好看到我用剑捅苏里曼,没有把我当场击毙已经是万幸了。我是不是杀手都不重要了,我杀了五个人是铁一般的事实,不过我杀人的那些手法,在法庭上法官肯定不会当什么防卫过当和过失杀人来判的。印尼和中国一样,都有死刑,其结果就是死路一条。
“想说了吗?谁雇佣你的?说出来,少受点罪,我也好对死者的家属有个交代。”拉希德终于吐露了实情,原来是接受了死者家属的钱财,替死者的家属讨个公道来了。
“你不用费力了,我不是什么杀手,我是个性情有点偏激的孤儿而已,因为他该死,所以我出手重了点,你满意了吧!”我和拉希德兜起了圈子。
“偏激?偏激是要付出代价的,相信我,你会说的。”拉希德又向狱警用印尼语说了两句,对我笑了笑走出了审讯室。
两个狱警狞笑着,推搡着我来到院子里。监狱的院子大约有一个足球场大,放风的时候就是犯人们的活动空间,四周都是四米多高的院墙,墙上拉有高压电网,四角上都有角楼,每个角楼里都有探照灯和PKM通用机枪,如有犯人越狱或暴动,就会被它打成一堆零件。现在是白天,守卫们无精打采地在上面聊着天。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一章 黑狱(4)
狱警把我带到院子西边的车库里,车库里停放着两辆克莱斯勒军用吉普和一辆改装过的丰田囚车,我有点诧异,拉希德那个样子是要消遣我的,来这干吗?正当我纳闷的时候,“哧”地一股强大的冲击力撞在我的背上,我甚至还没有感到疼痛就飞到车库的墙上,强大的力量像钉子一样把我牢牢钉在墙上,竟然没有跌到地上,我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高压水枪,这两个孙子用的是消防用的高压水枪。本来在监狱里它有两个用处,一个是用于灭火,另一个就是*犯人暴动,看来还有一个作用,那就是消遣犯人。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高压水柱一偏离我便重重地摔在地上,“哇”的一声,把中午吃过的米饭混合水还有一些胃里的液体吐了出来,接踵而来的便是全身的疼痛和脑部的眩晕,感觉就像被车撞了又被抛出去,背部像裂开一样,痛彻心扉,手腕和脚踝被手铐脚镣拉扯得就像脱了节,整个人也像被拆散了架。
我挣扎着爬起来,脑部震荡留下的眩晕感让我很吃力,平时一个小小的动作,现在做起来都非常困难,但我还是理智地靠在墙上,调整着呼吸,因为这些人不会就此罢手的。
“怎么样,刚才只有八个气压,如果是十个气压,你会在死的时候手折脚断,你想试试吗?”拉希德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他的每一个字在耳朵里都变得走了音,不过我断定,拉希德不会杀我,也不会让我残废,毕竟我是外国公民。
“我要告你虐待犯人。”
“谁看见了?有人虐待犯人吗?”拉希德得意扬扬地向两个狱警问道。
“没有,长官。”两个狱警异口同声地回答。
“那你们继续吧。”拉希德说完又走开了。
这次的水压明显比上次加大了,水压扫过我的腿就像拿大锤砸一样,关节处传来阵阵剧痛,裤子被撕扯开了,连下部也像被人用重手捏过一样,牵引全身的痉挛,现在的我犹如放在锻床上的铁块,等待着被锤砸。水压扫过小腹时囚衣瞬间被撕飞,我成了屠案上清洁溜溜的白条猪。一股巨大的压力压迫我的五脏六腑,肚子里被一只大手搅拌着,心脏的压力越来越大,脑仁像被针扎一样,我却只能咬着牙坚持。
“呵呵,痛就叫出来嘛,又不丢人。”狱警的声音就像地府的夜叉。
痛苦不能出声发泄的滋味更加难以忍受,我脑海里残存的记忆提醒我,不能张嘴、不能睁眼,否则牙齿会被立刻扫掉,高压水柱冲进喉咙会猛烈地压迫气管,刺激迷走神经和膈神经,引起反射性的呼吸困难和剧烈咳嗽,导致窒息死亡。我需要避开耳朵,如果高压水柱冲破耳膜,使颞骨骨折导致脑脊液外漏,轻则昏迷,重则毙命。如果太阳穴遇高压冲击,也会损伤脑膜中动、静脉出血,在中颅窝基底部快速形成硬膜外血肿,致人死亡。我必须用尽全身的力气来调动不到十磅的头部躲避那该死的致命水柱。我感觉我的后背好像已经嵌入墙中,却仍然难逃对面的冲击,真后悔不该面向水枪,而应该背对。
置身于炼狱般的折磨之中,真是度秒如年,在我快要昏过去的时候,这一波冲击结束了,而我直接一头栽倒在地上的水中,大脑一片空白,眼前白花花一片,耳朵里只有轰炸机般的轰鸣声,一会儿,全身的疼痛便一波波袭来。
即使这样,拉希德丝毫没有放过我的意思,狱警像变戏法一样弄来一张玻璃纸盖在我的脸上,不停地往上边淋水。此刻,脑袋里的氧气不断流失,塞满水的鼻子里进不来一丝空气,胸部像被堵死了一样地闷胀起来,肺部火辣的疼痛已经不再重要,窒息感越来越重,我才意识到这是从美国CIA学来的玩意儿,据说一般人只能坚持14秒。
我奋起全身力气,想把那张该死的纸拿开,双手却被钳制住,不能动弹分毫,我的脚拼命挣扎着却又无济于事,窒息感越来越重,脑海里却是一片混沌,我仿佛看到了一条白光,明亮中带着柔和,给我一种温暖的感觉,铺在老家那条柏油路上,路的尽头正是我的父母,父亲还是那身绿军装,阳刚逼人,母亲还是那么慈祥,他们微笑地看着我,就像我小的时候。我快步跑向他们,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你要好好活着,不要犯错误。”母亲临终的遗言在我耳边响起。
突然间,窒息感消失了,盖在我脸上的纸也被拿掉了,我张大嘴巴狠命地呼吸着,甜美的空气再一次进入我的鼻腔,顺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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