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落可闻的洞穴之中。
外面逐渐喧嚣的人声额外明显。
恐怕是那些伤者发出的。
清弦压住眸中翻涌的暗色,出声对修璟道:“外面的那些伤者怕是醒了,他们大病初愈,这地方又邪性,还望尊上出去看顾一二,我和老城主周旋。”
修璟若有所思的看了清弦,不知心里想了什么,没多话,抬步出去。
少了一个人,原本逼仄的洞穴里宽裕了许多。
清弦上前两步,微微倾身,眼睛上的银色丝带泛着寒芒,她一字一顿地问:“尸体?”
何君彦艰难点头。
不过几瞬的静默之中,清弦觉得整个人整颗心被高高的抛起又重重的落下,似在云海之中飘荡高悬,又是在波涛中激涌起伏,不知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而后她脑子便只有一个念头,师傅绝不会死,眼前这个人不过是在欺骗愚弄,她高扬着头,声音疾利,浑身的仙力转瞬便暴涨到最高,整座洞穴都在跟着颤动:“你胆敢再诅咒她一句,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对何君彦而言,面前的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年轻修士,但是在这一刻,他却觉得无声的威压如泰山压顶,仿佛能震碎一切。
他竟一时发不出声。
“我没骗你。她死了,尸体是我安排心腹埋葬的,没有我开口,没人找得到。”何君彦呛咳着,压抑住剧烈起伏的胸膛,一口气说完这话。
一把银木仓赫然出现,木仓尖对准他面门,而后移到他因喘息而微吐的舌头上,仿佛下一刻便要挑破。
大喜大悲之下,眼泪不自觉的从清弦眼角滴落,她恨声道:“你信不信我割了它?让你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就凭这两个字,我便敢弄死你!你还敢以此给我提条件?”
“她的东西。”何君彦拼命向后扬,争取说话的空间,颤抖着从袖兜里掏出一物,是一个锈迹斑斑已经发不出声音的铃铛。
她仿佛回到了幼年,父母迎战糅族知道再无归期,便将自己托孤给师傅。黑暗的角落里她正满心惶惶像只小兽,逮谁咬谁,企图用满口稚嫩的乳牙自保。
是师傅,右手鲜血淋漓,左手却浑不在意地摸着她的发顶,铃铛从她的手掌中坠下,叮铃作响,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额外动听:“小阿弦乖,带上这个,你就不是一个人了,不管天再黑,师傅也能找到你。”
可如今周围这般黑,师傅你在哪儿呢?
……这铃铛声她听了数百年,在师傅决定独身去往妖域时,她才将铃铛取了下来归还师傅。
眼部肌肉酸涩无力,泪水夺眶而出,清弦突然有些恨,为什么今天要带了丝带,让她一眼就能认出此物?
只要自己不认得,是否就可以假装师傅还在世?
“这是她的贴身之物,你应当认得……”清弦久未动作,何君彦又不能视物,出声试探。
“是你杀了她?!”眼泪无声从下颌滴落,清弦微微仰头,双目怒睁,血丝密布,手中银木仓铮鸣。
清弦只觉得心中悲怒之气横冲直撞,急需要一个宣泄口,嫌疑最大又满身罪孽的何君彦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人不是我杀的。”何君彦连忙解释,许是因为太过着急,强自撑了一口气,“她到城主府时就已经身负重伤,药石无医了。我还延请了很多医仙企图救她一命,都没成功。医案还在府医那里录着,你不信,可以去查。”
他如今能求的只有清弦,说到最后语气便有些慌乱。
听上去不像作伪,而且人之将死,作伪也无用,清弦强自镇定下来,冷声问:“你想要什么?”
“待我死后,滹沱城必乱,请谷主无论如何保我儿一命。”
“可笑,你是邪魔歪道,那他便是邪魔歪道的儿子。我凭什么救他?”
“谷主应当清楚,他什么都不知道,否则绝不会挂出悬赏令。”
“就不能是你们两父子故意做戏?”
“谷主见过他,你认为凭他的性格,他的本事,能把戏做的这般真这般好这般不留破绽?”
知道他说的是实话,清弦沉默了一瞬。
“我只有这一个请求。”何君彦声音沙哑,隐带哭腔。
“真是可笑,你这样的人也会在意自己的儿子。”清弦轻嗤一声,说话毫不留情的直往何君彦心里戳。
“人非草木,即使是我,也做不了无情之人。”何君彦仰面自嘲。往他纵横修真界数百年,偏偏就这么一个软肋。
临死到头还要给他打算。
清弦道:“我还有要事要做,可护不了他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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