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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除夕之夜三（第1页）

四人一同走在去醉月楼的路上，袁浣山将谢旻悄悄拉至一边，打趣道：“你竟藏得如此深，亏我与沈兄以为你六根清净，没想到你小子竟然大街上同人家姑娘搂搂抱抱，啧啧，果然人不可貌相。”

谢旻推开自己肩膀上的手，耐着性子又重复解释了一遍：“那是我表妹。”

“表妹又不是亲妹妹，即使是表妹，也不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有如此亲近的行为，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再说了，你没有这个心思，万一这小姑娘有意，那该如何是好？”

“这你大可放心，她已经有心上人了。”说起这个她就头疼，是谁不好，偏偏是宫里的那位。

袁浣山见她满脸愁容，笑道：“小姑娘有心上人了，怎么你还这般忧虑？”

她抬眸看着与周小公子并排走在一起的婉儿，叹道：“所慕非良人。”

袁浣山又问：“是门当户不对还是那人品性不好？”

谢旻原想摇头否认，因为情况远远比这复杂许多，但又怕他要刨根问底，只好说：“算是吧。”

袁浣山不解她的意思，继续问道：“究竟是门户不对，还是品性有问题，还是二者皆有，你没说明白。”

谢旻心想果真有时候太过热心肠也是一种麻烦，于是连忙转移话题：“我表妹的事自有她父母做主，我也不好明说，说起来我还没问你，你怎么把周小公子带出来的？”

袁浣山笑道：“我家同他家祖上有姻亲，按辈分，他得叫我一声堂兄，出门之时碰上了，他听闻我要同你一起去看烟花，就跟着过来了。不过你又是如何认识他的？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

“因为秦大公子的缘故，再加上婉儿同他走得近，才见过几次面。”

“原是如此。”说完，袁浣山看着前面两人，又揶揄道：“周岘虽然平时话不多，但是个上进的好儿郎，只不过可惜了，你家小姑娘已有了心上人。”

两人同时叹了一口气。

除夕之夜，街市明灯错落，处处火树银花，马车络绎，川流不息，远处楼台歌舞不休，前几年她在寺院，无眼于这满城繁华，今日身处其中，心底竟油然升起一种虚幻飘渺的错觉。

醉月楼位于南亭湖畔，此地虽小，但却是这城中最为热闹繁华之地，只因当年先帝携皇后登过此楼，并题下醉月二字，故而此楼改名未醉月楼。

原本袁浣山准备宴请三人，但这醉月楼人来人往，根本没有下脚之地，谢旻便提议去南亭湖走一走，于是四人便绕过醉月楼，沿着南湖亭散步。

这时，“砰！”地一声，绚烂的烟花争相绽放，人们纷纷扬起头观看，眼里满是对来年的期盼。

谢旻望着着转瞬即逝的烟花，心中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若是母亲还在，若是阿满哥哥还在，该有多好。

可是没有如果，也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她低下头看着满脸笑意的婉儿，在心里说了声对不起，姨母或许会因为顾虑太多而就此妥协，但自己绝对不会，帝王最是无情，为了以绝后患，她不介意去当那个恶人。

袁浣山道：“若是沈兄也能在此，同你我二人共赏这等美景就好了，只可惜他不愿。”

谢旻收起情绪，回道：“沈兄或许自有他的安排，有些事强求不来。”

事实证明，她的对的，沈时骞的确有安排。此时的他正倚靠在醉月楼顶层厢房里，面前一桌佳肴，手持一壶酒，望着时不时被烟花遮挡的月亮。

随从云长走进来，劝道：“公子，您别喝了。”他从怀中拿出一封信，双手奉上：“老爷来信了。”

沈时骞瞥了一眼，嗤笑道：“不必看了，你且回他，什么时候将我娘的牌位迁到祠堂里，我便听他一言。”

云长有些为难，公子因为此事与老爷争吵了近十年，虽为父子却丝毫无父子之情，可自己自是一介家仆，怎能开口？

沈时骞见他不为所动，闷了一口酒，道：“你要是觉得为难，就把上次的回信内容一字不落地再誊抄一遍送回去便可。”

“可是公子，我已经誊抄了十几遍了，这恐怕不妥吧。”

沈时骞起身坐在窗沿上，说：“他每每来信，除了那几句还会写什么？既然如此，我回一样的话又怎么了，你不必再多言，按照我说的去做，快去快去。”

云长叹了一口气，去书桌上提笔回信。

沈时骞又喝了两口，随即起身，往门口走去，长云见状连忙放下笔跟来上去，问道：“公子，您要去哪里？”

他摆摆手，道：“我出去醒醒酒，你不必跟来。”

但云长岂能放心自家公子醉着酒独自一人出去，他悄悄跟在后面，以防万一。

沈时骞出了醉月楼，见这南亭湖灯火通明，便打算去游湖，但他偏偏不去那画舫，而是雇来小舟，给了那船家一两银子，自己撑着船桨往湖中心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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