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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来横祸 稚子布局（第1页）

“造化十三篇，得一即成仙，四御四魔间，五行可灭天。”

念完结语诗说书的老先生方涵再不张口，收起唯一的道具惊堂木喝了两口茶准备离开茶馆。今天这茶的味道好怪，涩涩的还带有些许酸味，若不是渴的很方涵必然要把入口的茶水吐掉。

茶水入肚之后一阵剧痛传来，大滴大滴的冷汗从方涵额头冒出，难道这茶水里面有毒？自己一直本本分分的难道无意间得罪了什么人？

抬头一看才知自己不是特例，大半的茶客都捂住了肚子直喊疼，有几个经不住的已经缩成一团在地上打滚。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茶馆的水出了问题？

掌柜的看到这情况已经完全慌了神，手足无措的在原地打转，反而是店小二比较冷静些，跑出去找镇上最出名的晏大夫了。和晏大夫一起来的还有镇上的衙役，捕头展裕眯着一双眼睛开始搜索起周围的可疑人员来。

晏大夫放下药箱后先检查起了茶水，含在口里细细品尝吐出后晏大夫眉头锁到了一块，问向店小二道：“二狗子，你们店里泡茶用的水是从哪口井取来的？”

名唤二狗子的店小二回答道：“就从茶馆后院的井里取的，我们这是老店，这水已经用了快三十年了。”言下之意就是这水绝对不会出问题。

“先看病吧。”晏大夫并没有追问，而是拿出银针逐个给病人针灸起来。他的手法极为特殊，人家针灸绝对不会出血，他偏偏要偏离穴位一些，每一针下去都会让病人出很多血。只是这血不是普通的鲜红色，细细观看可以发现血里隐隐透出几分黑气。

这家茶馆是清水镇的老字号了，生意兴隆，馆子里面少说也有七八十人，晏大夫足足忙到午夜才算把大家全部治愈。捕头展裕倒也称职，一直陪着晏大夫到深夜，还准备了好酒好肉犒劳他。

方涵是最后得到救治的，因为他能忍住疼并不是意志力比其他人强上多少，而是他茶水里面的毒和其他人的不一样。他茶水里面只是普通的巴豆，并不会危及生命，其他人茶水里面的毒则是可以致死的砒霜。

巴豆的毒十分好解，一小碗热腾腾的豆浆下肚就是好了大半，再吃上一碗汤药方涵感觉自己的精气神又一次回归。

他刚想要站起来道谢发现展捕头正用一种狐疑的眼光看着他，展裕走到他的跟前皮笑肉不笑道：“为什么这店里其他人都是砒霜中毒你却不是？我觉得你有重大嫌疑。”

“大人明鉴！我常年在这里说书，这里如果垮了我的饭碗也就丢了，做这种事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哇！”方涵吓得跪在了展裕面前，急的眼泪都掉了出来。

展裕完全不为所动，淡淡道：“现在说了不算，有什么事回衙门再说，不审一审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话？”说罢他身后两个衙差就走向方涵，用绳子绑了押往官府。

方涵的心一整个沉了下去，这展裕找了一整天都没有找到线索，这么大的案子又必须给知府老爷一个交代，难道自己就要当了那替罪羊不成？

——

三天后一条告示在闹市贴出，文曰：三日前茶馆投毒事件案情已明，为茶馆说书人与掌柜不和愤然投毒所致，现说书人方涵已签字画押认罪，于明日午后斩首示众！

黑暗的牢房里方涵已经面无人色，身上东一块淤青西一块鞭痕，一条腿已被生生打断。他想破口大骂外面的糊涂昏官，但骂了又如何呢，对方不会少一块肉，自己也不会因此被救。他只能呆呆地望着地上的老鼠和蟑螂，这些小动物还比自己幸运一些，至少它们在这里并不算是坐牢。

“方涵，你孙子来看你了！像你这种混蛋孙子倒是挺乖巧的嘛！”牢头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接着就响起了开锁的声音。

方涵一脸的茫然，孙子？自己一生未取，连个儿子都没有，哪里冒出来一个孙子？抬头间一张稚嫩的脸庞出现在眼前，这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五官端正俊秀，左眼下边长着一颗泪痣，方涵虽说不是看相的但也知道生有泪痣的人命运多半坎坷。

他慈祥地望着眼前的孩子道：“小娃子，你是看我可怜来送我一程么？临死前多一个孙子我很开心呢！”

“对不起……”沉默了很久之后那少年跪在了方涵面前，他望着方涵的断腿眼泪哗啦啦地开始往下掉，啜泣着道：“毒是俺下的，茶馆掌柜的祸害了俺娘，俺娘因此上吊自杀了。俺爹拿着把刀去寻仇，后来就再也没有回来。所以我就在他们的茶水里面下砒霜，准备毒死那掌柜的，谁知他自己倒是不吃自己家的茶的。”

“你是怎么做到的？他们家的茶水下锅前都是要检查的，而且砒霜这么重的味道客人为什么没有尝出来？”方涵看着眼前的孩子，虽然他做了不可原谅的错事，但他仍旧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好孩子。

那孩子止住眼泪道：“我从小爱画画，所以对颜料比较有研究，青色的颜料里面就掺有一些砒霜。所以我在他们上工前偷偷进院子涂了些颜料在煮茶锅子的顶棚上，煮茶的时候蒸汽一蒸就会有颜料掉到锅子里了，蒸汽蒸过之后砒霜的味道就会淡上很多。”

“咦，他们家煮茶不盖盖子的么？”方涵惊讶道，其实他真正惊讶的是这个孩子的心机。

孩子点头道：“他们茶馆这么出名当然有着一些独到的煮茶方法，其中一个就是煮茶从来不盖盖子，而且要大锅煮，煮茶的时辰必须是太阳初升之时。我爬在墙头每日里观察，观察了三月有余才确定了这些规律。”

看着眼前的孩子方涵突然觉得脚底冒起一阵寒气，这个孩子的隐忍和计谋已经超出了大部分的大人，展裕找自己当替罪羊也许是正确的，就算他再聪明也不可能怀疑到眼前这个孩子的头上去。

孩子向方涵磕了三个头道：“老先生，俺喜欢听您说书，最喜欢的就是那造化十三篇的故事。所以您的茶水俺事先掉了包，里面只是加了一点巴豆。没想到这却害了你，俺这就去向展捕头认罪，虽然俺小但也知道什么叫一人做事一人当。”说完这孩子就是站起准备走出牢房。

“慢着——”方涵突然觉得有热血冲上了脑门，叫住了眼前的孩子用平和的语气道：“不要去，我已经年过古稀了，死了也就死了，你这样子的娃儿又聪明又懂事，怎么能死呢！爷爷为孙儿去死那是理所应当的，娃儿你叫什么名字？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孙儿了。”

孩子又一次跪在了地上，啜泣道：“俺叫做林尧，是近处瑶溪村私塾先生林宇唐的儿子。从今天起俺就改名，俺以后的名字叫做方尧，俺就是爷爷您的亲孙儿！”

两行热泪从方涵眼中喷薄而出，人生中第一次方涵感觉到了亲情的滋味。他看着眼前的孩子摇头道：“你以后还是叫林尧，爷爷最后送你一件礼物吧！在城东破庙的佛像顶上有一个机关，左三右四前八后一你就可以打开机关进到佛像肚子里面去，里面有造化十三篇的一卷残篇。”

“啊？”林尧脸上满是惊讶，他不敢相信的道：“爷爷你讲的故事难道是真的？那你为什么不修行那本造化十三篇呢？就算不是完整的一篇成为一个武林高手应该不成问题吧？”

方涵摇了摇头道：“修行哪有这么简单，想要修行必须要拥有道基，普通人一万个里面才能出一个有道基的。你去试试吧，也许你就是那个拥有道基的幸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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