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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韶华闻言,却轻轻摇了摇头:
“不必了,马大人。我爹他如今已经看不进书了,他只想过段安逸日子,只不过是我这个做儿子无法容忍一个小人身居高位,张扬得意。”
徐韶华此前曾不止一次,明里暗里的探徐远志的口风,看他可有重新科举之意。
可是,对于徐远志来说,当初县试后父母双亡的沉重打击,让他已经无法提笔。
他一提起笔,便会想起娘临死前那双含着失望又担忧的眼神。
是否曾在他县试提笔之时,娘硬撑着最后一口气,只为等来这唯一的期盼?
可谁曾想,一切都毁了!
那是他此生最大的噩梦。
“我爹他前半生过的辛苦,本一个文弱书生,却磕磕绊绊靠着种地将我和大哥养大,如今我爹既无心科举,我也不愿逼迫,只盼往后余生,他老人家能顺心顺意,平安喜乐。”
徐韶华这话,让马清也不由一阵沉默,伤害已经造成,如今更已经过了多年,已是无法弥补,他方才所言属实浅薄了。
“不过。”
徐韶华顿了顿,看向马清拱手一礼:
“我爹他老人家虽然无心科举,可是那些曾被许青云强留下来的瑞阳学子或许不是。
学生在此,恳请马大人能奏秉圣上,查明此事,重新给那些不曾为虎作伥的学子一个机会。”
徐韶华这话一出,马清不由表情一肃,他定定的看着徐韶华,半晌,竟是直直冲着徐韶华行了一礼:
“小郎君高义,某心拜服!”
小郎君方才那话,便是在替那些学子重新求一个干净清白的身份,纵使当初那些学子遭受了无妄之灾,可他们被许青云豢养起来也是事实,谁又能知道他们可曾借着许青云做过什么恶?
可若是此事由圣上下旨查明,那么,清白者终将得复清白,他日不拘科举入仕亦或是旁的,有圣上背书,将无人刁难!
徐韶华却是眼神复杂:
“学生只是,不想看到这世上有人踽踽独行,却要独面万千风刀霜剑。”
徐韶华话音落下,便听到一阵脚步声,他回身看去,只见一群青年皆通红着眼,看着他。
而那为首的青年,一身着玄衣,眉目清俊,他深吸一口气,上前一礼:
“吾等叩谢恩人!”
随后,霍元远竟是率着一众青年,冲着徐韶华跪了下来,徐韶华面色微变:
“诸位何至于此?!快快请起!”
徐韶华随后
,直接弯腰将霍元远扶了起来,霍元远本想再拜,可却无论如何也拜不下去,眼中顿时闪过惊讶之色,随后也只好从善如流的站了起来。
“面如皎月,貌胜潘卫,徐小郎君,霍某等谢过您仗义执言!”
一群青年冲着远比他们年少的少年又复行拱手礼,整齐划一,可却分外虔诚,徐韶华微微一怔,这才道:
“诸君莫要如此,我想,以诸君之能,即便没有我,迟早也会脱离许青云的魔爪。”
“可若无徐小郎君在外替许青云‘扬名’我等此生无望!”
在京城时,他们这些人尚不能得自由来为自己伸张冤屈,待许青云被贬霖阳,明明知道自己的亲人不过一府之隔,可他们仍然只能强自按耐思念!
甚至,因为此地远离京城,如无意外,他们这辈子也寻不到做主之人,可谁能想到,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不过一年之期罢了。
霍元远眼圈微微泛红,他轻轻道:
“况且,也只有徐小郎君这般聪慧,才能看得懂我赠给您的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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