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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钥匙不行（第1页）

夜幕下，一处被城市遗忘的旧城区。房屋低矮杂乱，墙体斑驳脱落，垃圾被水流冲成一堆堆，整个旧城区被泡在雨水里，像快要泡发的霉米饼。

“真他妈冷！”

电线杆附近，一处黑革搭成挡风避雨之地，挤着两个瘦削的青年。他们两个嘴唇暗紫，胡子拉杂，牙关不住地打着颤，双手缩在胸前，身上单薄的衣服已经湿透，显着肌肤的颜色，还有手臂上的刺青，青面獠牙。

“你身上还藏着吃的不？”矮一些的青年颤颤地问。

“说什么鬼话！我要是还有吃的，至于快要被冻嗝屁了么？”高一些的青年不忿地答。

矮青年努力地嗅了嗅，些许失望：“这里的烤肉香已经完全闻不到了。”

“那大娘三天没出摊了，又下雨，当然啥味都没有了。”高青年道，“闻不到了也好，要是还能闻见，怕会更饿。”

“闻不见就不饿了么？现在已经饿到极点了好吧。”矮青年蹲在地上，紧紧抱着膝盖，将膝盖抵在肚子上，肚子仍然空虚的不行，咕噜噜直叫。

“我能怎么办？！下着雨那些人也偷懒，连厨余垃圾都不扔了。想找些吃的都没有。”高个青年道。

“我们混得可真狼狈，”矮青年神色晦暗，道，“真没办法了吗？我们这样下去，今晚会冻死在这里。”

高个青年哂道：“天无绝人之路，哪就能那么容易就死了。”他虽如此说，呆呆地看着天，雨绵绵不绝，丝毫不讲情面和慈悲。

“我们要不要去上个月我们住的那个地方？”矮青年试探性地问了问。

“不行，我看过了，那里还有人，得等人走了。”高个青年道。

“我也看过了，是个女的。咱们两个男的还怕个女的？咱们就去借点食物，能顺便借点钱，就更好了。就当做她对我们的补偿。”矮青年眸光熠熠，嘴唇的暗紫似乎都浅淡了很多。

高个青年摸了摸下巴，似乎在衡量这件事的风险和利弊。他脑海中浮现了那女子的脸和身材，忽感胯下一热。青春的烦恼。

“那我们还等什么！”高个青年一脚迈进了雨中，后面的青年兴奋地笑了一声，紧紧跟上。

他们跨过公路，走过大桥，路旁气派的高楼渐渐多了起来。他们站定在一座独栋三层洋房前，抬头仰望着发着微光的窗户。

这栋洋房长期空置，管理员一个月来一次，上个月之前，这里还是他们两个的居所。当然，他们没有任何人的允许。但这不重要。

“那些富人买了房子却不住，说明房子多得住不过来。偶尔让穷人住住，这也算他们的功德。”当初他们躺在柔软舒服的席梦思上，他们是这么想的。

没曾想，上个月洋房突然来了一个女人，只有一个人，手里拿着象征主人身份的房屋钥匙。他们甚至来不及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出来，要不是他们盯紧点，那些清理出来的东西就全部便宜那个捡破烂的了。

他们轻车熟路避开门口的监视器，转到后头，贴着流水的墙壁走了几步，摸到了一只窗子处。

以前他们都是从这窗子进去的，窗子的开关有些磨损，扣不上了，平常只要轻轻一推就能把窗户推开。

他们两个相视一笑，迫不及待各伸出一只手推了推湿漉漉的玻璃。

没推动！

他们再相视一笑，眼神彼此安慰，心想可能是雨湿打滑，摆足了用力姿势，再推。

依然没动！

他们的脸瞬间黑透了。他们既沮丧又生气。

矮个子的青年泄愤地伸手砸了一下窗户，发出了一声闷响，唾道：“妈的，还挺精。越有钱越抠门。”

高个青年胸膛起伏，头顶冒烟，他像只狼一样趴在玻璃上往窗帘缝隙里面瞧。

“我们不能白跑一趟。天无绝人之路，此路既然被人堵了，打开便是。”高个子青年冷声道。

他扭头四顾，然后跑进雨中，来到不远处一家搞装修的新屋子，捡来了一大块用剩的大瓷砖，来到窗前，做势就要往玻璃窗上砸。

“你要硬砸吗？”矮个子青年眼中有些退缩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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