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半个刹那足够了,剑光毫不动摇的直入核心,点在最中心的那一点上。
“叮”
似乎刺到什么,剑刃交锋出发出动人心魂的叮咛声,声波过处,冻结了整个世界,无论仙岛还是内海、外围,都被停滞了时间。
但有一个存在没有被影响到,黑影似乎早就预料到这番变化,它再次近身,似乎要抢在苏妄反应过来前,夺下核心处的东西。苏妄似乎能从它无面幽暗的脸上,看到它的张狂和得志。
“徒做嫁衣么”苏妄感叹一句,却并不失落,他预感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果然,只见光明无限的中心,同样伸出一双钩镰状双爪,却是光芒汇聚凝结成,明亮而纯粹,即便在这处处光明之所,也以它为尊。
双爪一暗一明,无声无息间碰撞,打破了这方世界的平衡。黑白间的交锋,剑影和核心的接触,聚集的所有力量都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
无尽的光热骤然爆炸,混混沌沌,毫无章法,却充满了毁灭之力,以超越声波的速度,淹没向四面八方。爆炸摧靡了仙宫,摧毁着古树,掀起巨大的蘑菇状云朵,无数碎片飞扬着被撒向幻海。
爆炸甚至撼动了幻海大阵的根本,本就接近寿尽的大阵处处崩灭,一个个恐怖的裂口出现在虚空中,宛若天崩。
内海和外海间的屏障连连震动,也出现无数狭长的裂缝,裂缝处的海域仿佛一锅浆糊,海水倒卷,水珠悬浮,迷雾覆盖倾翻,一时间不知造就了多少迷航之所,星罗散布在幻海各处。
大阵虽封锁一方天地,却与世界关联,余波被蔓延到大海,海底张开了一道又一道可怖的熔岩缺口,一座座火山隆隆而起,搅得整个海域不得安宁。熔岩不断爆发、冷却、凝固,黑色剧毒物质扩散,海底环境改造,数不尽的海洋生物就此灭绝,翻着苍白的肚皮,浮上海面。
海浪翻涌不止,巨浪如山峰般冲起,又重重砸落。波涛动荡,连幻海之外也被飓风大浪覆盖。水虽至柔,集结时却能刚猛无铸。海浪冲刷下,甲板破裂,诡杆断折,巨船倾覆。
一时间,不知多少船舶被打断船身,葬身大海中。水兵、船工、大将如蚍蜉般,被巨浪卷没,连挣扎的功夫都没有。
他们暗中窥视他人,视己为天意般,操纵他人的性命。又何曾想过,在真正的天意面前,他们是那么不值一提
毁灭力量是霸道而无间,连空间也不能幸免,被它攒刺而过,成了筛子。间隙中,苏妄连连躲闪,不断换位,穿过一层层缝隙,身后的间层如薄纸般被撕开,连阻隔半个刹那的时间都办不到。
但有一个存在不慌不忙,正是黑影。它的力量来源古怪,似乎不惧怕这种光热,光热接近它时,会自动排开,仿若同性相斥,没有半点威胁。而它只需躲避夹杂在光热中苏妄的力量余波就行,倒有几分悠容。
光热消尽,古树的树冠整个被摧毁,只剩下一截光秃秃的树干,独自耸立在天地间。虽然依旧高大,却可怜如残疾的乞儿,在肉体被玩弄之后,灵魂也在日复一日的乞讨中被践踏。
中心之处,玉砖依旧漂浮着,向四周挥斥着灼热。而它下方,一座青铜古棺却取代了祭坛。铜棺样式古朴,雕绘着尽是天宫仙娥、神灵群仙,大小与祭坛一般。原来,真正被祭奠的东西不是玉砖,而是这个铜棺。
而此时,一个光影半坐在铜棺中,它与黑影外形一样,却是光芒凝聚,正好相反,不显明晃。光影仿佛是这方世界终极的存在,带着高远浩大的意志,俯视着黑影,也俯视着苏妄,让他有种直面天意的错觉。
“天意”压迫下,苏妄和黑影凝神对抗,隐隐联合,互为犄角,不断发起一轮轮意志冲击,侵扰着光影,使它不能专心对付某方。
而在树干边缘处,也有一截焦枯的黑炭在轻轻颤抖着,正是呼延图兰。他倒是有些运道,正好处在黑影身后,侥幸逃得性命,但离焦炭的道路也越来越近了。
“这厮怎么回事”对抗中,苏妄念头翻飞,止不住自己的胡思乱想。他飞快的瞥了眼依旧悬浮于空的半块玉砖,强行按制思念,专心对敌。
从呼延图兰触发核心开始,到光热散尽,苏妄都能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危机。如今幕后黑手已然出现,这种感觉反而消失了,不得不让他心起疑惑。只怕那半块玉砖,依旧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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