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水面上,今夜的月色格外温柔。
*
第二天,谢乔睡到下午才醒。
餐厅放了一个月的假,他却不知道要怎么过,毕竟他还是第一次度蜜月。
他打开手机查攻略。
——新婚伴侣必做的一百件事。
第一件事是去看极光。
他的手指划动屏幕,正要往下看时,虞寒生端着新鲜的提莫西草进来了。
摘的都是嫩叶,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他几乎是控制住自己跑过去的想法,呼吸不稳地问:“要去看极光吗?”
他听见虞先生说了声“好”。
*
极光的出现和季节没有明显关系,不过可以通过观测太阳活动和地磁活动计算,北半球的9月到次年4月是最佳观测时间。
谢乔预定了北欧阿斯特罗的酒店。
虽然阿斯特罗离北极圈只有200公里,雪国风光壮阔,是一座很棒的旅游城市,然而一直没看到极光,谢乔却不免有些遗憾。
只不过当他看到虞寒生面对新事物眼里泄露出的好奇时,那点遗憾很快 便消失了。
或许在外人看来,虞先生性情冷漠喜怒难测。
但谢乔知道,虞先生其实是条再单纯不过的蛇,从小生活在地底,到了地面大部分时间在边城,很少去到外面的世界。
他打定主意以后每年都要出来旅游。
在即将离开阿斯特罗的最后一天,谢乔也没能看到极光,他反而对虞寒生说:“没看到也没什么关系。”
虞寒生抬头望向天空,若有所思地说:“会看到的。”
谢乔以为只是一句安慰的话,可下一秒,绚丽的极光出现在了山脊上,难以确切描述出他的感受,比照片还要震撼万倍!
四周恍若静止。
他们站在一片漆黑的冰天雪地里,光带像流动的幕帘般跃动,慢慢加深,最后覆盖住整个黑暗的天幕。
——只剩下万丈光芒。
谢乔的眼立即睁大了,待回过神来后才意识到打开手机,在新婚必做一百件事打了勾,而虞寒生……也在新婚必做一百件事上打了勾。
打完勾后,两人丝毫没有意识到对方看的是同一份攻略,都默默收好了手机。
关掉手机,谢乔继续看着极光,他看得尤为专注,专注到没有发觉虞寒生的视线一直停在他的脸上。
不像在看极光,反倒像在看他。
他追随着极光侧过头时,两人的目光猝不及防地在空中相遇。
他在那一刻心脏骤跳,以至于屏住呼吸,过了好半晌才问:“你在想什么吗?”
空气沉默一阵。
他以为虞先生不会回答,他也习惯了虞先生的沉默,故收回了目光,没再继续问。
然而男人注视着他,轻声道:“原来冰冷寂寥之地,也有无比绚烂的光。”
谢乔望着夺目的极光刚要点头,忽然他的腰被一双冰凉的手握住。
虞先生环抱着他,下颌在他脑袋上极为细微地蹭了蹭:“所以——”
“是我的了。”
冰冷寂寥之地,你是无比绚烂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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