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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紧了。
全程一言不发的贺飏却在此时先大哥一步开口,话里带着挑衅的意味道:“裴大人,你的意思是你想让阿璨取天子而代之?”
京中生变
“贺世子,大逆之语还请慎言。”
贺飏目光瞥了眼萧璨,终是收敛些许道:“可有此心的不正是裴大人?你敢当着阿璨的面承认自己有谋逆之意,怎么我说出来倒成我的不是了?”
是个人都能觉察出贺飏这话是针对裴玉戈的,两人如今算是第一次正式见面,贺飏如此态度究竟原因为何,在场没人品不出来。即便是一开始因为兄长承认‘叛逆’而发怔的裴青钺,这会儿反应过来后,那略显古怪的眼神也只往身处风暴圈里的三人身上瞟。不过这次面对身为靖北王世子的贺飏,裴青钺并没有那么激进得去反驳质问。
“二弟,不得胡言乱语!”萧旸在旁沉声斥了一句,转头对着裴玉戈颔首道,“长安,对不住。贺飏年轻嘴快,是从前我们把他惯坏了,之后我会严加管教的。”
贺飏和萧旸虽以同辈兄弟论,可二人年岁上查了十几岁,贺飏甚至比晚辈中年纪小的寿王孙萧揽还要晚出生几个月。可人到底是近弱冠之年的亲王世子,当着不喜欢的人的面被大哥用教训孩童的口气说,脸上也有些挂不住,想走却被萧璨扣住了手腕。
“二弟,京师不同北境,一举一动皆要三思,父王和二叔出门前不是才叮嘱过你?”
贺飏脸上变了又变,他知道大哥言下之意,可就是拉不下脸主动开口向裴玉戈告罪致歉。
“萧大哥,无妨的。”裴玉戈摇头轻笑,脸上倒是一贯的云淡风轻,并不执着于一定让贺飏下不来台。不过他虽非斤斤计较之人,却也不是任人揉搓、没有脾气的软柿子,更何况冒犯他的人此前毫不收敛自己的情意,是个人都无法对旁人觊觎的目光视而不见,哪怕性情平和如裴玉戈也一样
他话锋一转,凤目锁定张扬的青年说道:“不过贺世子方才有句话却是说错了。”
贺飏微眯起眼冷声反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裴玉戈敛眸,目光在手中的杯盏上流连。
倾国倾城的美人随意一颦一笑都能撩拨旁人心弦,哪怕他本身并无此意。弱者如果空有一副漂亮的皮囊,在这人吃人的残酷世道从来不是幸运而是灾难,而身处权力倾轧的朝堂中便更是如此。没有能力与手段,美貌只会成为生来的罪过而非助力,换言之能在这种情况下屹立不倒的美人从来就不是柔弱的菟丝花。
萧旸盯着裴玉戈那张绝美的脸,脑中忽得就闪过这个念头,随即也明白了,裴玉戈正是后者。先前的明哲保身既是因为裴玉戈的身子确实经不起劳心劳力,也是因为裴玉戈自己不想展露自己的锋芒。而刚刚,自己的傻二弟显然触碰到了对方的底线。
至于底线……萧旸目光扫过放任贺飏与裴玉戈言语冲突的萧璨,随后他也敛了眸,拿起面前杯盏,不再试图说和。
“如贺世子所言,我确有一些异于为臣者的念头,但这些话我从未宣之于口。明珠若不想,那么即便把我挫骨扬灰,也绝不会有人能从我嘴里听到这些话。可贺世子不同了,你天生率直,无拘无束惯了。在北境,人人愿意同你这样不加掩饰的人成为至交好友,可在京城……”裴玉戈的目光自那张山雨欲来的俊脸上扫过,语气仍是淡淡的,“只能是别人的不幸了。”
“你!!”
贺飏一拍桌子,桌上的杯碟被震得作响,裴青钺跟着站起来急道:“世子息怒!兄长他……”
“噗哈!”
很不合时宜的一声轻笑打破了此刻僵持不下的氛围,萧璨面上笑容不减,左手两指懒懒支着太阳穴,头歪着,目光扫过一桌子人,同置于桌上的右手手指轻点了点桌面却没有发出什么声响,似乎在纵容裴玉戈与贺飏之间的冲突愈演愈烈。
直到此刻,萧璨才悠悠开口,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反问道:“都说够了?”
萧旸正襟危坐,仍旧一言不发。贺飏和裴青钺互相对视一眼,却还是乖乖听话坐下,连带气势也矮了几分。
萧璨制止的话并没有表露出偏袒哪一方,不过贺飏的表情有些绷不住,反观裴玉戈倒像是胸有成竹一般,淡淡地捧起茶盏,仿佛刚刚言辞剑拔弩张的那个人不是他一般。
“说够了就换我来说。”萧璨收回目光,松开手坐直了些,剑眉微蹙,神情也逐渐变得认真起来,“殷绰是个祸害,可他蛰伏多年,如今在朝中已是树大根深,想要一举铲除并非易事。温姨母出事,我与玉哥都能断定此事幕后主使必是殷绰,可此前我们所查到的桩桩件件证据都指明殷绰还拉了一个人挡在自己跟前。想要让这种老狐狸从暗处走出来,就得把他逼得够狠,所以我需要靖北王府助我一臂之力。至于旁的……萧旸叔父应当比我更清楚轻重缓急。”
萧璨直接跳过了贺飏与裴玉戈刚刚针锋相对的话头,将矛头对准了他们共同的敌人。
萧旸抬手抱拳道:“臣明白了。不知殿下想要靖北王府如何帮您?”
“钓鱼需要饵,靖北王府就是最好的饵。不过离京一月,京中情势不明,且殷绰背后亦有人帮他周旋遮掩,线索查到礼王府就查不动了,这其中到底有何缘由纠葛我们尚且还不明朗,比起贸然设计让幕后之人钻了空子,不如见招拆招。眼下比起将来要如何做,我更好奇靖北王府究竟知不知晓当年那位巡盐御史的死由?又或者说…是否对先帝下给良州刺史卢启武德的那道密旨知情?”
贺飏下意识转头看向大哥,而萧旸嘴唇动了动,最后却只说了两个字‘知情’,此后便没有再继续说的意思。
萧璨了然一笑,拍了下桌缓和道:“叔父不必觉得勉强,有你这两个字我也够了。今日时辰不早了,我便不再多留几位,明日还要启程回京,早些歇了罢。”
这便是下逐客令了。萧旸心领神会,带着弟弟起身告辞,只是目光落在一脸欲言又止的裴青钺脸上时,他仍是停下来多说了一句道:“青钺有军务在身,不能随我等一同回京。他兄弟分别许久,还请殿下容青钺多留片刻。”
“叔父放心,我没那么不近人情。更何况…不论正事时,我愿意都听玉哥的。”
不知是否是他说得这话太过惊世骇俗,连萧旸都忍不住嘴角微抽,不再多说什么带着心不甘情不愿的贺飏离开。
说是让裴家兄弟单独聊聊,可萧璨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在裴青钺开口前抢先道:“玉哥才将养了一两日,这会儿还是先洗漱更衣到床榻上安置了再和你弟弟闲聊罢。”
裴玉戈没有拒绝,点了点头同裴青钺轻声道:“青钺,你先在此稍坐片刻。”
裴青钺很清楚自己兄长的身子状况如何,也见着了那日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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