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淮闻之松了口气,又好奇问:“你怎么这个点才来这儿?”
“方娘子,你真是不知我们今日有多忙……”
望远摸了摸瘪塌塌的肚子,苦笑着摇头。
“老爷今早在回春堂,又是针灸又是泡药浴,奴和少爷忙上忙下,折腾了半天才让潘老大夫点头放我们走……”
“少爷才坐下,又听讲你们被人围堵,就派我过来,却只接到了黄沙她们。”
望远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嫌弃道:“这儿与客栈奴两头跑了一日,衫子湿了又干,干了又湿,臭死了!”
方淮倒是没有闻到甚么汗味,因为她早已被那夜香味熏麻木了。
她只能稍稍安慰道:“你既接回我们,便无事了。”
望远一直蹙起的眉头,就没放下过。
他语气低沉道:“潘老大夫说老爷这段日子需隔一日泡一次药浴,单是这药方便不知要用多少银子了,我们现今还要重找地方住……”
望远默了一瞬,瞥了眼严氏,又道:“何况还有夫人的药方需抓……”
方淮想安慰他,但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些甚么……
望远忽而停下脚步,方淮跟着止住步伐,她望着头顶的“福来客栈”四字,如释重负。
“方娘子,辛苦你了。”
谢易从她背上接过严氏,对着方淮感激道。
待他安置好严氏,疑惑地望着方淮,开口问:“你嫂子呢?没跟你一起吗?”
刚坐下灌茶水的方淮,呛得直咳嗽。
她立即放下茶杯,顺了顺气,双眸瞪得溜圆,不可置信道:“她不是和金沙她们一起吗?”
立在一旁的婆婆摇了摇头,她坦言:“曹娘子那时还没回来,我们三个出了宅子便往回春堂赶。”
方淮闻言一顿,神色变换不停,迟迟不语。
鼻尖浓烈持久的臭味,让谢易忍不住敛眉,他掩唇止住嗓子眼的干呕,随后端起茶杯灌下一口浓茶。
待谢易整理好表情,直视方淮,歉意道:“你先去洗漱,明日我让望远陪着去找你嫂子。今日需委屈你了,去隔壁和她们挤一挤。”
“望远,去问小二要一桶——两桶洗澡水。”
谢易看着望远,隐晦道:“你洗干净些,睡个安稳觉,明日一早还需陪方娘子去找曹娘子。”
两人离开后,他的鼻尖再没有那股馊臭难闻的味道了。
谢易不由重重地舒了口气,然而他刚起身,鼻尖似乎又萦绕着那股臭烘烘的味道……
——
翌日卯时一刻,望远与方淮便已出了客栈。
“方娘子,奴去市井那儿问问曹娘子情况。”
“劳望远费心,”方淮目露感激,而后接着道,“我去家里看看,不论找没找到嫂子,至多两个时辰便回客栈。”
“好。”
“敲敲敲!敲鬼啊!”
方淮望着开门的曹氏,又惊又喜,不由道:“嫂子你回来真是——”
“噤声!”
曹氏挺胸昂头的面孔倏忽变得小心翼翼。
她拎着方淮的衣襟往里拽,她一边关门,一边小声道:“你别大声嚷嚷!”
方淮踉跄着进了院子,险些摔倒在地。
“嫂子,你……到底怎么了?”
她看着曹氏一副偷偷摸摸的模样,不禁困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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