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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因果是非（第1页）

刘家废园里，隐隐听见一阵小儿啼哭声，在黑夜中听得人心烦气躁。几个大男人围着一个孩子手足无措，

“就该把这孩子随便找户人家送去的，再这么哭下去，再偏僻的园子也要将人引过来。”一个武夫打扮的男子气愤地将手中的拨浪鼓随手一扔，直接走到了一旁。实在想不明白怎么好端端的成了个带娃的了。

“快别说了，他们回来了。”有人出声提醒道。

袁若钦和刘知齐带着一位三十出头的妇人赶来，“把孩子交给她，明早咱们兵分两路，城外汇合。”

有人整不明白了，虽立即应下，但还是疑惑，“咱大伙儿干嘛要分开走啊，殿下都能堂而皇之留在皇城了，咱还有什么怕的？”

顺昌帝寿辰将近，虽说无心大半，但老二大老远来，总要尽一尽孝道再走。再者，这趟二皇子又无意间替圣上铲除了异己，可不得好好表彰表彰。

于是顺昌帝大手一挥，等薛府财产清点完毕，就让他直接住进去，并亲自为“平王府”写了一副牌匾。一时间，从前无人问津的二皇子竟也成了京中贵臣们人人奉承迎合的对象。

“你以为二殿下成了平王就万事大吉了？薛家只是其一，背地里还有数不清的黑手呐！”袁若钦低声训斥，“一路上警醒着点，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袁若钦的一番话也有趁机敲打的意思，这几日京城的繁华富贵都让手底下的几位将士迷了眼，这样下去，回了西疆怕也定不下心。再有就是为了隐瞒自己刚刚去做的一件私事，弟兄们刨根问底起来，总不好交代。

二皇子回京这么久，一都在忙活公务，这下弟兄们回了西疆后终于得闲去办件私事，替他的皇妃来为家人烧些纸钱。

说到花家，现在京城怕是已经无人记得了，毕竟出事之前，花家也不过是个从五品的小官罢了。不过，若不是因此，花家长女也不会选入宫牒，赐给他这个不受人待见的二皇子。

宁恩镇山脚有一处风水宝地，是他与花希葶一同选的。南宫清将马匹随手系在一棵老桑树上，悠闲地往里走去。远处是碧水青山，跟前是繁花蝶舞，想必二老在此地也是住得相当满意。

行至一处缓坡，在两株松柏的陪伴下，三座坟茔赫然出现。南宫清双眼一亮，提着贡品直奔而去。

这便是花家的坟地了，两座相连的坟茔是花家夫妇的，边上一座矮小些的，便是妻妹花希芷的。许久未来，周遭并没有他想的那样杂乱不堪。相反，坟上干净得一根野草也无，前面的一块空地上还有人祭祀过的痕迹。

南宫清勾唇一笑，心中暗骂：若钦这个臭小子，平时看着不着调的模样，没想到还这么细心。等把妻儿接来，一定要好好夸奖他一番。

点上火烛，燃着火花的纸钱灰盘旋着朝上飞舞，在半空中化为灰烬，又重重坠下。南宫清望着跳跃的火舌出神，七年过去了，若不是当年那桩事，现在妻子也不会想起双亲时总郁郁寡欢了。

身后的草木簌簌作响，有人来了。南宫清立即收敛起心绪，指尖翻挑，不动声色地往火堆中又投入一沓纸钱。

“二皇子还真是稀客啊！”魏璟自顾自地走近，提起衣摆跪在一旁，捡起散落的纸钱抛入火中，“咱们俩儿上次见面还是你初入西疆那年吧！”

南宫清没想到他能寻到这处，不过想想也是，京城也就这么大，六七年的时间，一寸一寸地摸也该摸到了。

“这边我看有祭拜过的痕迹，原来是你！”就说那个臭小子没这么细心。“多谢你了！”

“都是我应该做的，二皇子，不，平王谬赞了！”魏璟朝他行了一礼，“魏璟再此恭贺王爷了。”

俩人这几年虽然一直都是书信来往，但旧时情谊让他们几句话之间又熟稔了起来。

“这些年还是苦了你了。”想到一件事，南宫清欲言又止，还是自家小舅子做的好事，他现在对着旧时好友还是有些心虚。

纸钱烧尽，俩人起身拍了拍衣摆沾着的些许草木，望着纸灰飞舞，静静从墓碑前滑落。碑上的字迹依旧清晰，想必是时常有人过来描摹。

魏璟望着碑上熟悉的名字，仿佛看见那个明媚的少女在眼前笑着，再一眨眼，那道身影倏地不见，又变回冰冷冷的墓碑。

“不苦。”魏璟嗤笑一声，“大仇已报，我终于能来见她了，这已经不苦了。”

南宫清心中想的却不是这件事，见他不提，便也作罢。什么因果是非，都顺应自然吧！

******

得了一整日的假，付琛便在京中漫无目的晃了一圈，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趣。走着走着，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国子监门口，见门口不时有学生进出，才恍然察觉今日应当是学院旬休，脚步一转，借着记忆走向了一处胡同。

“快点，说好去周弟店里捧场的，你再磨叽下去还赶得上饭点吗？”清水胡同深处，一栋院子里传来不耐烦的催促声，一阵匆匆的脚步声过后，“吱呀”一声门响，只顾着回首催促的厉新与门口立着的人直接撞了个满怀。

“嘶！”厉新揉着肩膀刚想骂人，却被来人惊得说不出话来，拿手指着他，“你，你...”

付琛原本雀跃的心情却在门打开后一落千丈，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怎么？才多久没见，就不认识我了？还是说，你之前说的话不算数了？”

之前说的什么话？厉新皱着眉回忆：哦！原来是之前说这间小院给他借住的话！

“当然算数！”厉新到底活络惯了的一个人，立即勾上他的肩膀，邀请道，“我与夏兄准备去给好友捧场，你也认得的，就之前一起读书的周弟。”说着他无奈地挠了挠头，满脸可惜，“只是他现在因为一些原因不能读书了....”

“厉兄！时候不早了，我们赶紧的吧！”夏孟良从身后赶上来，闻言连忙制止了他继续往外倒豆子，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心眼子还要再长长。付琛这样的人当初在学院时他都有些瞧不透，他倒好，什么都往外说，什么时候把自己卖了都不知道。

“还不是你太慢了！”厉新果然被转移了话题，怼了他一句，转头过来一脸期待，“走吧！一起去！”

按照付琛原先的脾性，看见夏孟良一脸防备的模样，在就早开懒得搭理了。但今日不知怎么了，却露出很感兴趣的模样，朝着厉新点了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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