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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第2页）
感受到喷在脸上的温热呼吸，楚笙忍着过分亲近来带的不适，又说：&ldo;当年皇后娘娘说若是有一日楚笙能出宫，便要回来带您走，现在楚笙过来履行约定了。&rdo;
王嫣笑中带泪地摇摇头：&ldo;不，我不走。笙儿，让我再看看你……&rdo;
楚笙双手抵住王嫣还想再凑近的身体，头上隐隐冒汗：&ldo;娘娘当真不走？&rdo;
&ldo;不走。&rdo;王嫣的力气像是用尽了，一下子倒回床上，目光直直得看着头顶的帷幔，手又转而与楚笙十指相扣，&ldo;笙儿，我这样，你不讨厌吧？&rdo;
楚笙思考了一下：&ldo;说不上讨厌，也说不上不讨厌。&rdo;
王嫣自言自语：&ldo;那我就当你不讨厌吧。&rdo;
室内突然静默了下来。
楚笙感受到外面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ldo;皇后娘娘，你其他的宫女呢？&rdo;
她来的路上竟然只看到了暖夏，整个长乐宫安静得吓人。
王嫣哑声道：&ldo;只有暖夏了。不过现在笙儿你来了，我又有笙儿了。&rdo;
&ldo;……&rdo;
&ldo;笙儿，我要死了。&rdo;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王嫣目光又转向楚笙，&ldo;笙儿，你是听说我要死了，才来看我的吗？&rdo;
&ldo;……&rdo;
像是从这样的沉默中品味出来什么，王嫣又笑了：&ldo;笙儿，你说带我走，可是太迟了啊。太迟了。&rdo;
楚笙忍不住去细细感受王嫣握着她的那只手。
干，瘦，不粗糙，却细得只剩下皮包骨。
肉眼可见的不健康。
王嫣没有想过要楚笙回复，她又低声咳了两声，继续说：&ldo;送你离开皇宫，太迟了；与你同宴，太迟了；我无论做什么都太迟了，最后追根溯源，我遇上你，也太迟了。如果我不是皇后该多好，如果我早一点遇上你该多好。笙儿，我为什么总是太迟了呢？&rdo;
&ldo;我从来就不喜欢顾燕禹，他也不喜欢我。凤凰凤凰，我根本就不想当这个凤凰。&rdo;
&ldo;笙儿，我好像从来没对你说过喜欢？女子和女子对你来说太恶心了吧？女子之间怎么会有爱情呢？但是你看看顾燕禹，他明明也是有过男宠的啊。为什么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就是风雅之事，女子和女子就是罔顾人伦不知羞耻呢？难道我喜欢你的心情也是错的吗？&rdo;
楚笙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她从来没有遇见过女人对她告白，她也不知道皇后竟然真的不顾一切阻拦说了出来。
不，现在没有阻拦，是因为王嫣就要死了。
她越说越精神，越说越哀戚，这样诡异的状态让楚笙想起了一个词。
回光返照。
楚笙忍不住抽了一下被握着的手：&ldo;娘娘，歇息吧。&rdo;
&ldo;我不想歇息，我不用歇息。这一年半以来我日日都在想，顾燕禹是个什么东西，我又是个什么东西。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他顾燕禹无情无义无才无德，凭什么当这个天下的天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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