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锦道:“不是去慎刑司受罚,是调去慎刑司当差,按说那边又不用伺候贵人,还清闲了呢,便宜了她。”春锦将水倒进木盆,将衣裳泡了,看看云舟道:“你呀,太天真,蕊娘告发你难道是揣着维护公正之心?她原来是贵妃娘娘宫里的人,趁着前些日子那混乱时候,自己不知在那宫里搜刮了多少东西?一问就说是从前贵妃娘娘赏的。”她冷笑一声:“一个惯会偷奸耍滑的东西,仗着有两分姿色,心比天高,贵妃娘娘防着她都不让她近身伺候,她能立过什么功,得那些赏赐?自己手就是脏的,又有脸去检举谁?”听春锦这语气,蕊娘平日里和别人的关系大概也不好,如今被调离承天殿,其他人都是拍手称快。云舟洗着自己的衣裳,道:“不管怎样,还是多亏了薛姑姑维护她,不然这事因我而起,总归心里是有些愧疚的。”春锦道:“蕊娘是薛姑姑旧友的侄女,所以她对蕊娘有些照应,只可惜蕊娘实在不是个安分的,到底是薛姑姑宅心仁厚,没把这事捅到殿下那去,只是请了个旨意把她送去别处了,慎刑司远离殿下,是个安分守己等出宫的好地方。”云舟笑了笑:“说的我都有点想去慎刑司当差了呢。”春锦挑眉:“你是殿下亲自指名到承天殿的,想去别处那可得殿下亲自说话。”云舟不言语了,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而后的一段时间,云舟因为萧铮和她同榻而眠有些躲着他,萧铮也有所察觉,并且不大高兴,他再未对云舟有过调笑之语,让云舟都有些恍惚,那日所谓名分的话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一日午后,萧铮正与元弼先生下棋兼议事。外头宣,有一位童将军求见。元弼先生落子的手一滞:“童宪不是留守北燕为北燕禁卫军统领?他亲来魏都,难道……”萧铮不语,但神色已是凝重。童宪将军得了传召,进来便跪下,他一身铠甲,看来是一路快马加鞭,未曾休息。他声音沉痛:“大殿下,大君他,崩逝了!”北燕大君萧山在三年前就已经缠绵病榻,这也是当时萧铮不顾一切要离开魏都逃回北燕的重要原因。后来萧铮于天下各处集得各式续命之方,勉强又拖了三年,在攻入魏都之前,萧山就已经不省人事,只靠每日灌服参汤续一口气。崔元弼一听,当即跪倒,向北方叩首,老泪纵横。萧铮面上倒没有特别沉痛,他亲自扶起元弼先生,道:“先生快起,大君一生敬重先生,必不愿先生过恸,还请先生召礼部等官员,协商后事。”崔元弼抹掉皱纹间的泪水,点头,而后疾步离去。萧铮询问童宪:“大妃现下如何?身体可还好?我二弟处事还稳妥吗?”童宪回道:“大君一病多年,大妃虽哀恸,但尚能主理后宫事,二殿下替大君宣了遗照,传位于大殿下您,如今北燕上下都等您的吩咐,且,大妃决定,大君既已崩殂,魏都如今也已在囊中,她与二殿下处理完北燕那边的事情,便要出发,前来魏都。”萧铮点头,遣退了童宪。因童宪初次入宫,按规矩,云舟送至门口并安排其他宫人引路,从西宫门出。在送童宪的时候,云舟发现,这位北燕将军的手腕上有一处纹身,若云舟没有记错,是南兹国的常见图腾。童宪初时低头走路,没有注意云舟,待行至门口,他偶一抬眼,忽然愣住一瞬,然后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这位姑娘你是否……”然而话说道一半,童宪似乎觉得不妥,终究没有问出来,只是又看了云舟两眼,才转身离去了。云舟觉得有些莫名,但现在状况并不是与人说话的好时机,所以也没有多问,只是按规矩送走了童宪。回到屋内时,发现萧铮正闭目而坐。云舟放轻脚步,然而萧铮还是听见了,睁开眼看了她一眼,吩咐道:“你过来。”云舟走过去。萧铮又道:“坐下。”说着拍了拍榻边。云舟有一丝迟疑,但想到他听闻的噩耗,还是依言坐在他身边。萧铮不说话,再次闭上眼睛,好似倦极,将额头靠在了云舟的肩膀上。云舟肩膀一僵,本能想躲,然而低头时瞧见了萧铮搭在榻沿上的手。看见了他手背上那道淡淡的疤痕。云舟的心里忽然升起一丝柔软,就像很多年前的那个月夜,她看见他跌跌撞撞地躲进假山,自己又是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走到他跟前去的呢……这个人看起来如一方坚硬的磐石。但他其实是有裂痕的,她曾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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