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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荇仔细想了想：&ldo;喜欢一个人是很高兴的事。&rdo;她喝了口酒，真诚补充道：&ldo;例如呢，我喜欢端山公子，我只要想一想他，看一看他，我就十分高兴、一整日的心情都会变好。&rdo;&ldo;可是，&rdo;姜葵问，&ldo;倘若你不能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呢？&rdo;&ldo;就算我不能和他在一起，也不妨碍我高兴啊。&rdo;白荇愣了一下，&ldo;喜欢一个人是多高兴的一件事，怎么可以为此难过呢？&rdo;她拍了拍姜葵的脑袋：&ldo;而且，说实在话，我觉得祝公子也喜欢你呢。&rdo;顿了一下，白荇又说：&ldo;我觉得他那句话是说给你听的。&rdo;姜葵低头凝望着面前的酒碗，在明净的酒光里照见自己的脸。那张脸素白又皎洁，因为喝了酒而浮起绯红。她轻声说：&ldo;其实，我心里是知道的。&rdo;&ldo;这不是很令人高兴嘛？&rdo;白荇又拍了拍她的脑袋，起身抱住一个酒坛子，一把拖到面前来，给姜葵倒了一大碗酒，双手捧起递到她的怀里，&ldo;别想太多，我们喝酒！&rdo;两个少女在一盏灼灼烛灯下碰杯饮酒，两个大瓷碗撞得清脆一响，溅出许多银亮的酒水，泼在桌上和衣袂上。此起彼伏的祝酒声里，姜葵偏过脸，望向长桌对面，那个人不知何时已经走了。他坐的位子还是空着，没有人敢抢走。放在桌上的酒壶和瓷盏已经不见了，那个位子看着冷冷清清的。&ldo;江少侠。&rdo;丐帮中有一人在姜葵背后说，&ldo;二帮主请你过去。&rdo;姜葵起身，跟着这名乞丐转上了酒肆二楼。与一楼的喧嚣热闹相比，二楼显得格外空荡幽静。一盏盏油灯亮在长长的石灰墙上，火光在晚风中跃动摇曳。廊道里，小尘抱着一个药壶从一间屋子里出来，小心翼翼地掩上了木门。他转身望见前面来了一位熟人，素来沉稳的一张脸上难得流露出了少年心绪。这位小少年神色失落，朝姜葵倾诉道：&ldo;江少侠，冷白舟又骂我了。&rdo;&ldo;她又骂你什么？&rdo;姜葵拍了拍他的肩膀。&ldo;我跟她说这几日要静养不能喝酒，她当着我的面就喝掉了一大碗，还嫌弃我酒量差，说我小气不肯陪她喝。&rdo;小少年苦恼地说，&ldo;我告诉她，沈药师说过我这个病不能饮酒的，她就大声骂我呆头鹅，接着就蒙上被子不理我了。&rdo;姜葵思忖片刻，安慰他道：&ldo;小尘，别难过。你想啊，她嫌弃你酒量差，其实是想要你陪她玩。她骂你呆头鹅，其实是担心你的身体。&rdo;她拍了拍小少年的脑袋，歪头笑道：&ldo;这样想一想，你就不难过了吧？&rdo;小尘想了想，点点头：&ldo;多谢江少侠。&rdo;姜葵跟着引路的乞丐继续走，转进了隔壁一间屋子。北丐二帮主袁二爷坐在一张木桌前，抱了一个酒坛子大口饮酒，白色的胡须跟着他大开大合的动作抖动。木桌上摆了一盏昏暗的烛台，墙脚下搁着他常用的那根铁鞭。引路的乞丐行了个礼，掩上门走了。袁二爷示意姜葵在他的对面坐下，而后起身站直，深深抱拳，郑重谢道：&ldo;江少侠救出我家孙女，小老头感激不尽。&rdo;姜葵连忙回礼：&ldo;袁二帮主不必谢我……况且，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rdo;袁二爷重新坐下，喝了一大口酒，感慨道：&ldo;蒲柳先生明知对手设局杀他，还甘愿以身犯险，不惜冒性命之危去救我家孙女，甚至因此在敌人面前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如此大恩，小老头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rdo;&ldo;方才在见江少侠之前，我请蒲柳先生上来同他谈过。他说不必谢他，请我把他那一份也谢在江少侠身上……&rdo;他深深叹了一口气，继续道，&ldo;他说他很快要金盆洗手，决心从江湖上退隐了。&rdo;姜葵怔了一下。原来那个人已经和不少人说过这话了。&ldo;江少侠，&rdo;袁二爷再次抱拳道，&ldo;小老头有个不情之请。&rdo;姜葵扶起他：&ldo;袁二帮主请说。&rdo;袁二爷边喝酒边道：&ldo;江少侠，我老啦……这些年来，我深感某日大限将至，不知还能照顾我家孙女多少时日。&rdo;&ldo;我知道我平日里骄纵了这个孩子，养得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rdo;他叹息道，&ldo;只是我实在舍不得教训她。&rdo;他没等姜葵接话，又接着道：&ldo;说起来……其实这孩子不是我的亲孙女。&rdo;&ldo;我是她母亲的义父。&rdo;他在娓娓道来的话语声中陷入对往事的追忆，&ldo;她像她母亲，也是一副飞扬跋扈的脾气，那时候江湖上人人都叫她母亲魔道妖女。&rdo;他笑了一声，继续道：&ldo;她父亲出身名门正派，是一位正人君子，使得一手好剑。起初，这两人势同水火，谁也瞧不起谁，打了好多年架啊……打着打着，也不知怎么回事，就互相看对眼了。两个人就这么在一起了。她父亲带着她母亲回了宗门，后来有了冷白舟这孩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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