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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刘和王向东从看守所出来,已经到了中午了。王向东开车,拉着大刘回到了局里,向韩云峰汇报了审讯情况。
听了大刘的汇报,韩云峰认为案件的侦查又有了新的线索,这些线索能在侦破案件中起到多大的作用,能否改变案子的侦查方向还无法确定。但是,案件的侦查就是对案件的线索的肯定和否定中找出答案。
佟凯抛出伍海军要杀王东梅的说法是否真实可靠,佟凯说这话的目的是什么?是想把我们的视线引到伍海军身上,从而达到逃脱罪责目的。而如佟凯所说的是情况是真的,那么,这个案子就可能了新的变数,绝非简单的强奸杀人案了。
埋藏在这起案件背后的真实背景是什么?它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结果,韩云峰全然不知。
王东梅这个人的背景并不深邃,但社会关系极其复杂,同她接触过的人多数是社会闲散人员,从大刘反映的情况来看,王东梅很有可能是做皮肉生意的那种人,而做这种生意的人,能有多大的仇恨?如果王东梅的死是他人所为,那佟凯的行为又怎么解释?
最好的办法还是先别下结论,既然一切都皆有可能,那么就一切从头开始,凡事有因就有果,有果就能查到因。
“你们对佟凯这个人的印象是什么?”韩云峰想听听大刘和王向东对佟凯的看法。
王向东看着大刘,显而易见,他是想叫大刘先说。
大刘也不推辞,就他几天来审讯佟凯、跟佟凯接触,对佟凯的印象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佟凯这个人嘛,给我的印象是顽固、狡诈,虽然看他白面书生一个,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滚刀肉,煮不熟,炖不烂,都说不见棺材不掉泪,他是见了棺材也不掉泪,这样的人真难对付。”
大刘对佟凯的印象不过如此,但他却没有考虑到佟凯不承认自己是凶手的真正原因,是狡辩?还是因为他真的不是凶手才对杀人现场、经过描述的风马牛不相及,这样叫人伤脑筋的事儿,大刘却不愿意往深处想,必定,他的上头有个足智多谋的头儿,会把一切分析的结果告诉他,他只要照着头说的去做就是了,其它的他一概不管。
韩云峰白了一眼大刘,显然,他对大刘的发言不太满意。
“我说说我的看法吧!”王向东见韩云峰对大刘的发言不太满意,想帮助大刘解解围:“大刘的发言我基本同意,佟凯确实给人一种顽固不化的感觉,他知道,杀人偿命,为了活命,做出各种狡辩是也一种正常的心理现象,谁也否定不了,但是,我觉得,我们对佟凯的狡辩要进行分析,看他的辩解有没有道理。从佟凯交待的情况看,现在,他只承认他同王东梅发生了性关系,对以后发生的事情没有做出任何的交待,既使交待了,也跟现场的实际情况不太一致,这说明什么呢?最起码,佟凯还是不想真正承认自己就是凶手,是侥幸心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则需要我们再做进一步的工作。”
“佟凯无意间说出了王东梅曾经跟他说过,如果王东梅跟伍海军离婚,伍海军就要杀了王东梅,这话是真是假,我们还不能过早地下结论,但佟凯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我想也不一定是空穴来风,我相信,王东梅一定跟佟凯说过这样的话。”
王向东相信佟凯说过这样的话,却遭到了大刘的质疑。
“我跟你的看法不一样。首先,佟凯知道王东梅死了,佟凯跟王东梅在现场的所作所为,只有他俩知道,没有第三个人在场,王东梅死无对证。佟凯想要逃避现实,就只能去捏造无中生有的事实来转移我们的视线,所以,他才向我们提供王东梅曾经说过伍海军要杀她的话,其目的就是想把我们的视线从他的身上引开;其次,佟凯故意做出与案发现场不吻合的作案场面,造成他的供述是因为我们的逼供才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做出来的,好为他今后在法庭上辩护埋下伏笔。”
“如果佟凯知道现场的证据完全可以定他的死罪的话,那么,他还用费尽心思编造这些完全不能够推翻现场证据的虚假事实吗?”王向东对大刘提出的观点提出了反问。
“人为了活命,会不惜一切代价。生与死,真实与谎言,哪个更重要?”
大刘的质疑,王向东明明知道他在强词夺理,却又无法反驳他,毕竟大刘对案子的看法有确凿的证据支持,而自己的看法不过是捕风捉影,胡乱猜测而已。
韩云峰对两种观点没有做出任何表态。对于两个人对案子的看法他都不能给予肯定或者否定,但从一个侦查员的角度来说,他更倾向于王向东的观点。在确认佟凯就是凶手还没有十分把握的情况下,排除一些其它可能也能给侦查工人选提供帮助。特别是在审讯工作陷入困境的时候,不妨换一种思维方式,另辟蹊径,或许是个好的办法。
“你们两个人的观点,现在还不能说谁对谁错。我们的办案原则是,不能冤枉了好人,也不能放过坏人。现在证据支持了大刘的观点,但我们还要给佟凯一个申辩的权利和机会,否则,办错了案,杀错了人,我们的良心一辈子都不会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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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云峰的话说得有情有理,大刘和王向东无话可说。
“我的看法是,我们现在不要急于求成,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要静下心来,从一点一滴做起,对案件可能涉及到的人和事,每一个细节都要去查,都查清楚了,自然就有结果了。”
大刘听明白了,韩云峰目前还不想就此下结论,他要对佟凯提供的情况进行进一步的核实。
“那就再把伍海军找来,看他怎么说。”
韩云峰也有这种想法,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他的想法不仅要查伍海军,也要查王东梅,查王东梅的社会关系,查她被害的原因。
“先不要找伍海军。”韩云峰打断大刘的话说:“因为伍海军不会承认他说过那种话,王东梅死了,那就是死无对证,你又奈他如何?所以,查伍海军说没说过好种话毫无意义,而真正需要我们查清楚的是伍海军有没有说过种话的起因,如果有伍海军对王东梅说这种话的起因,那还要查清楚伍海军说这话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是想要阻止王东梅与他离婚?还是防止由于王东梅跟他离婚后会给他带来怎样的后果,这些问题,也许存在,也许不存在,也许对们有用,也许一点用都没有,但是,我们还是要查,不查,怎么排除佟凯是在说谎。”
韩云峰的话,大刘听得一头雾水,干脆说道:“想查谁,查什么,你就只管说好了,我们就照你说的办,讲那么多道理多费劲呀!”
王向东听得清楚,韩云峰是想扩大侦查范围,又不想惊动伍海军,这些工作该怎么做。
“如果要扩大侦查范围,只能从王东梅身边的人查起,那些跟王东梅有过来往的人都得查,这样一来,工作量可就大了。”
“工作量大了也得查。你们不要把思维只停留在杀人这一个案子上,你们想想看,在王东梅被害前,为什么有人三番五次地给我打电话说有人要绑架王东梅?这就提醒了我们,王东梅的死绝不是简单的强奸杀人案,我为什么这么说那,因为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佟凯说过王东梅因为知道伍海军在生意上有问题,王东梅知道伍海军有见不得人的地方,怕王东梅跟伍海军离婚后,王东梅会把伍海军的这些秘密说出去,所以,才威胁王东梅,不让王东梅跟他离婚。”
韩云峰的分析,合情合理,逻辑性很强,大刘西服得五体投地,王向东也连连点,表示赞同。
“听君一句话,胜读十年书,你今天真是让我开了眼界了。”大刘打心眼里佩服韩云峰,认为韩云峰的分析非常深刻,叫他耳目一新。
王向东完全认同韩云峰的分析、推理。但分析、判断、推理,必定是建立在一种假想的基础之上的一种希望,它只能成为侦查工作的一种方向性指导,需要做很多的工作,其结果无法预料,因此,他需要听一听韩云峰对下一步侦查工作的想法。
“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从外围查起,一切与王东梅有关的人和事儿都要查。我就不信,想不到一点破绽。”
韩云峰态度坚决,没有丝毫的犹豫。这种多年来养成的果敢性格和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使他在战友中树立了非常好的形象,也为他成为一名优秀的指挥员奠定了非常好的基础,每一个人都以他为骄傲,愿意服从他的领导,使这支队伍具备了极强的战斗力,侦破了一起又一起的重大刑事案件,使犯罪分子为闻风丧胆。
“你们俩个继续审讯佟凯,查外围的事儿由高峰和小红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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