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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节（第1页）

&esp;&esp;沐钰儿摸摸下巴：“说是手里有什么账本。”

&esp;&esp;“账本？”唐不言沉吟片刻，“难道鲁寂的账本没有交。”

&esp;&esp;“没有交。”一直沉默的袁成敏抬眸去看不远处的两人。

&esp;&esp;沐钰儿第一次见袁成敏还惊叹此人保养得如此好，浑然看不出四十几岁的样子，可今日她衣衫褴褛，形容愁苦，鲜血流了一身，狼狈憔悴，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esp;&esp;“我夫君……”她一直死寂的眼睛蓦得泛出红色，眨眼间，便好似要滴出血来，泣血悲鸣，“找到了吗？”

&esp;&esp;沐钰儿沉默。

&esp;&esp;“在东宫。”唐不言咳嗽一声，眉眼被火光笼着，浅淡朦胧。

&esp;&esp;袁成敏缓缓闭上眼，喘着气，漏风一般咽呜。

&esp;&esp;“我就知道。”她低声说道，“初四那日早上夫君背着所有人，把那本册子悄悄递给我，我就知道的。”

&esp;&esp;“什么册子？”沐钰儿眨眼，随后又说道，“田横传。”

&esp;&esp;袁成敏了无生机地靠在树干上，好一会儿才惨笑一声：“田横啊，人人都想做忠君不二的勇士，可世上哪有这么多忠义两全啊。”

&esp;&esp;沐钰儿眨眼。

&esp;&esp;“你们做这么多是为了……”唐不言口气低沉，“旧主。”

&esp;&esp;“文明元年旧主自尽于巴州别院，房氏携儿女自尽，消息传到长安时，你们可有什么想法。”她睁眼，在重重火把看向唐不言。

&esp;&esp;唐不言看向那双燃着火焰的眼角，沉默。

&esp;&esp;那把大火烧得朝野震动，也让世家彻底胆寒陛下威严。

&esp;&esp;“你们大概也不知道，去岁三月，旧主曾为潜邸老人带话，要他们务必另谋出路，此生不提此事，我夫君当年多年不曾中举，幸得旧主照顾，得以谋求一线生机，当日夫君收到那口信，在书房枯坐一日，随后便打定主意为旧主伸冤。”

&esp;&esp;袁成敏看着唐不言，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可最后只是低笑一声，疲惫地闭上眼。

&esp;&esp;“太累了，这些年。”她低声说道。

&esp;&esp;“鲁寂到底有没有和日本浪人合作吗？”唐不言拢了拢披风，那披风上雪白容貌簇拥着清瘦的下颚，惊身蓬集，神容自持。

&esp;&esp;袁成敏长长突出一口气，整个人都跟着充满死气。

&esp;&esp;“以身饲虎，歧途难回头。”

&esp;&esp;驰隙流年，瞬星霜换，洛阳谁念泣孤臣，凤楼十八春寒。

&esp;&esp;田横不侍二主，选择一死了之。

&esp;&esp;三百壮士忠义殉主。

&esp;&esp;可世人不能皆是如此。

&esp;&esp;沐钰儿莫名觉得有些难过，轻轻叹了一口气。

&esp;&esp;众人沉默间，院中激烈的打斗声也跟着慢慢停了下来，金吾卫是皇家精锐，人数又不少，半个时辰不到就把所有人都活捉了。

&esp;&esp;带队的是那个熟悉的大高个黑脸队正曹正。

&esp;&esp;“唐少卿、沐司直。”他脸上还带着滑落的血，腰间大刀血迹未干，面容严肃地走了过来，“活捉头目两人，剩余十三人。”

&esp;&esp;“院子里有很多机关。”沐钰儿说，“让你的人小心些。”

&esp;&esp;曹正严肃点头：“这院子布局很奇怪，卑职让他们不要靠近屋内。”

&esp;&esp;“走吧，去看看。”沐钰儿叹气，看了一眼袁成敏，“先带她去马车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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