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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升级成示威骚乱,近卫军在市政厅门口逮捕了近百人才将这场愈演愈烈的闹剧平息下来。
一周之后,迟迟没能得到国王答复的乌尔丹革命军向都城防线发起了总攻。
皇家礼拜堂中正在进行一场例行的祷告仪式。
炮声是两个小时之前停下来的。这代表了两种可能——城门已被攻破,或是乌尔丹人停止了进攻。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明白,后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回响在长廊中的厮杀声更是确认了这一点。侍从们战战兢兢地守在国王身后,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他们所服侍之人并不是一位暴君,但在这样的危急关头,异乎寻常的平静反倒比勃然大怒更令人恐惧。
又过了一会儿,厮杀声也停了下来。礼拜堂中正在进行一场圣事,却有人毫不避讳地推门而入。纷杂的信息素裹着血腥气铺天盖地地涌来,白嘉树仿佛听到了侍从们瑟瑟发抖的声音。
“打扰圣事是要遭天谴的。”他站起身,仔细地将自己的长袍整理妥当,这才徐徐回身,看到了那张四年未见的熟悉面孔。“好久不见。”他的目光自白鹤庭的脸移向他染血的轻甲,微笑着与他寒暄,“你好像没什么变化。我们分别的时候,你浑身浴血,如今重逢,你依旧浑身浴血。真巧。”
骆从野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但被白鹤庭自身后按住了肩膀,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在礼拜堂中扫视了一圈。
这里一个武装侍卫都没有,唯一的一把武器别在白嘉树腰间,刀柄上的鸽血红宝石在烛光中夺目耀眼。
骆从野认得这把匕首,当年是他亲手将这把匕首交到了白嘉树手里。这是白鹤庭送给白嘉树的礼物。
“和那些卑贱之人生活在一起,你也变成了言而无信的人。”白嘉树仿佛看不见站在最前面的那个高个子,对白鹤庭道,“我们说好的,只要我交出陷害裴铭的凶手,你就会放过邵一霄?他人呢?”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骆从野冷冷道:“现在祷告,太晚了。”
白嘉树这才看了他一眼。这身份低贱的私生子竟是白鹤庭口中强过他千万倍的人。
“我没有同你讲话。”他又移走了目光。
“你没有资格同他讲话。”骆从野往边上跨出一步,直接挡住了他的视线。
白鹤庭没有参与他们的争执,只是冲跪伏在地上的侍从们道了一句:“都下去吧。”
那些人得了令,一刻不敢耽误,争先恐后地小跑而出。白嘉树冷笑了几声。
“王冠还在我的头上,这些软弱的家伙已经开始听你的命令了。”他抬手扶住金冠,金丝勾成的丝绸长袍随着他的动作发出细微的声响,“既然这么想要这顶王冠,四年前坦坦荡荡地承认不好吗?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绕这么大的一个圈子?”说罢,他竟取下王冠丢到了地上,“给你。反正我也戴腻了。相信我,这东西是个诅咒,戴上它之后,没有人会对你讲真话,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都是家常便饭。你也会变成你现在所不屑的模样。”
白鹤庭看都没看那王冠一眼,只问:“邵城的妻女在哪儿。”
大概是没料到他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白嘉树愣了一下,又了然地笑了笑:“冬宫。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呢,他们是王后的家人,我怎么会亏待了他们?”
骆从野回头与身后人低声说了些什么,待那人离去,白嘉树又道:“他们也算是你的家人,没必要赶尽杀绝吧。”
白鹤庭不再开口,似乎没什么话要与他说了。白嘉树反倒兴奋了起来。“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我很开心能在这一天与你相见。”他冲白鹤庭招了下手,亲切地唤他过去,“我马上就会有一位继承人了。过来,来与我一同祈祷,祈祷王后顺利分娩。”
白鹤庭也变了脸色,白嘉树却视而不见,自顾自地继续道:“王后曾为我怀过两个孩子,却都不幸胎死腹中。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四年前那夭折的婴儿一直在我身边阴魂不散,才害他受这样的苦。”他话音微顿,眉眼间挂起了一抹笑意,“所以,现在我每个月都会来这里祷告,祈祷那死婴别再作祟。你瞧,只要在主面前足够诚心,就一定能够有所收获。”
他话音未落,骆从野忽地大步走近,扯住他的衣领将人摔在了祭台上。火烛被带翻,刺绣精细的天鹅绒祭台布瞬间被火苗点燃,白嘉树扶着地面想要起身,又被骆从野拖行几步,按在了地上。
“你是不是以为,”骆从野扫了眼祭台后面的黄金圣象,垂眼俯视道,“我在他面前不敢动你?”
后脑被磕得嗡嗡作响,白嘉树啐掉了口中血水。
“真是粗鲁。”他转过一点脸,看着白鹤庭问,“你究竟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他只是一个低贱的私生子。你从我手里夺过王位,然后呢?让一个贱民的血流淌在王族后代的血脉里?”
白鹤庭的脸色在火光中依旧苍白。有人想上前救火,但被他抬手制止了。
“他比你高贵。”他淡声道。
骆从野动作一顿,也朝他看了过去。
浓烈的龙舌兰酒信息素裹挟着刺鼻的烟尘与烧灼的空气,白嘉树笑着咳嗽了几声。
“从小到大,父王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我,我心里很清楚,他不喜欢我的母后,也不喜欢我。”他放缓语速,表情与语气同时认真了起来,“他随时可以把我抛下,所以我只能靠自己拿到属于我的一切。你读过历史,想要戴上王冠,总有人要流血的,不是吗?”
白鹤庭疲惫地闭上了眼。这回,他是真的与白嘉树无话可说了。
“我发现,邵一霄比你更像个人。至少他懂得反省。”骆从野重新控制好自己的信息素,对白嘉树道,“我没有杀邵一霄,依照约定,我放了他。你猜他为什么没有回来?”
白嘉树像是被他问住了。他怔怔地看着骆从野,半天都没有回话。
见他不答,骆从野便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他在他父亲的行刑台上自尽了。他宁可死,都不愿意回来为你而战。不知道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是更恨害死父亲的自己,还是更恨你。”他低声笑了笑,“你和你那丧尽天良的父亲还真像,你们两个,都杀死了真心追随你们的人。”
白嘉树突然被这句话彻底激怒,他双目通红,咬牙切齿道:“你以为你是谁?敢对我评头论足——”
骆从野却不让他继续往下说了。他收紧五指,把白嘉树的歇斯底里封死在那脆弱的喉管里。祭台在火焰中轰然倒塌,他自白嘉树腰间抽出那把自己亲手送上的匕首,语气淡淡地给了他答案:“我是能取你性命的人。”
火势加速蔓延,跳跃的火舌吞没掉几声颈骨断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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