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霖一颗心在房门打开时咯噔一下,他已经痛的上气不接下气,就差伏在榻上了。何必饿半晌没听到回应,背后是偏厅的暗淡烛火,屋内黑漆漆一片,他看不清屋内什么情形,只依稀能辨别出床榻上一袭白衣的人脊背微微弯曲,疑惑道:“师尊?”何霖手指骨节都抓的泛白,低吸一口气,勉强从牙缝中逼出一个字:“嗯。”何必饿晃晃脑袋,嘻嘻笑道:“我还以为您没听见呢,那弟子就去歇息了,师尊好梦。”门边身影迟迟没动,何霖眉头皱起,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好梦。”何必饿心满意足笑了声,带上门熄了偏厅的烛火离开。几乎在脚步声离开偏厅的一瞬间,何霖就倒伏在榻上,冷汗浸湿衣衫,额头与颈间青筋暴起,也还是咬着牙一声不吭。暮雨。这种疼不比□□上的,似乎每一鞭都是抽在神经上、抽进魂魄里。何霖根本不知道鞭子长什么样,又是如何落下的,可是眼前仿佛能看见那个清冷的青年挺直腰背不声不响跪在蒲团上,咬牙承受着一鞭又一鞭。苍下巅的夜晚总是寂静的,大多弟子门生都已睡下,只有少数夜间轮值的弟子偶尔走过空旷的石阶。没有人知道三长老的大弟子为什么去领罚,也无人敢在行罚时去围观,此刻祠堂的戒罚厅中除去行罚和受罚的人,只有伍武和寒若在一旁站着。行罚的是二长老的弟子南无离,南无离并不知晓何玲离世的事实,只知道何玲向来护短。这掌罚这么久,突然间短短半年不到就罚了三长老的两个弟子,南无离真是欲哭无泪,当初何必饿回来受罚时他去求着师尊别让自己上,师尊怎么说的?“做错了事受罚是应当的,就是三长老现在出关也护不住他,你且放心打。你掌门师叔给你兜着。”南无离:“为何不是师尊您兜着?”南放躺倒在躺椅上,眼神飘忽:“那丫头难缠,我不跟她一般见识。”这一次,居然是扶暮雨。南无离接到消息时都懵了,扶暮雨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师弟,从小乖巧努力,向来循规蹈矩从不逾矩,三长老闭关后把师弟师妹安排的妥帖稳当,这几年经手的大事小事细枝末节都处理的一丝不苟。南无离觉得就是自己犯禁了他都不能犯。他揉揉眼睛,又仔细看了看鞭罚书…………百罚?!南无离面无表情进了水韵阁,朱文扁竹鞭罚书拍在南放的桌案上:“师尊,弟子觉得一定是判错了。”南放正在练字,被这清脆一拍吓一跳,瞥了一眼越发胆大的徒弟,没有什么威严地斥了一句“没规没矩”,将桌上的东西拿起来看了一眼。鞭罚书不写缘由,只标谁人几罚,南放看了许久。桌案烛泪滑落,南放定定心神:“你且等为师片刻,为师去问问掌门。”穿过斑驳树影,南放捏着一小片竹牌站在无望殿下,听着顾九乘一字一言有种云游天外的不真实感:“禁术?”顾九乘在卷宗堆积如山的桌案后抬头看向呆滞的南放,冷哼一声:“说他师尊教的好吧,禁术都告诉他了;说教的不好吧,回来主动就来领罚……罢了,让无离别心慈手软,每一鞭打实在了,也让他涨涨教训。”南放脸色不是很好看:“可终究也是没有用上,百罚,暮雨那孩子还小,受不住的。这几个孩子要是出点事,我们怎么跟师妹交代?”顾九乘嗓音淡漠:“有错当罚,不论是谁,不可徇私。”于是现在就是这么个局面,南无离握着罚鞭长柄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直到已经将长发揽至胸前跪了许久的扶暮雨疑惑抬头:“师兄?”南无离应了一声,扶暮雨笑道:“师兄快罚罢,已经是耽误师兄歇息了。”南无离看着到了这个时候依旧眉眼含笑的青年,深吸一口气,道:“得罪。”闭着眼就是一道斜长残影下去,扶暮雨脸色一白,咬牙忍住了。何必饿上次受罚是三罚,依照他那个修为挨罚后还能吱哇乱叫喊疼,而扶暮雨才将将挨到十鞭就觉得脑中不甚清明起来。寒若眼都红了,却也知道了大师兄是碰了禁术,拦不得。紧了紧早已握起的拳头,转身出门站在了戒罚厅外。伍武看着扶暮雨逐渐茫然迷离的眼神开始焦急起来,想开口又不敢,只能握紧了手中的药罐一动不动。南无离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停了手,道:“师弟?你身上不会还有其他伤吧?若是……”背上衣衫已经支离破碎血红一片,浑身筋脉都在微微战栗。扶暮雨摇了摇头,调动了灵力驱散脑中一片迷蒙,让自己保持清醒:“没有,师兄尽管罚便是。”说罢将发丝挽起部分咬在口中,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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