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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 7 章（第3页）

陶老师又让她挑别的书，还说高尔基是很了不起的作家，三部曲的另外两本分别是《在人间》和《我的大学》：“禾禾这么聪明，以后一定能上大学，上了大学就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了。”

禾禾已经对命运有了自己的思考，她觉得命运就是海的女儿终将化为泡沫，就是在圣诞夜死去的卖火柴的小女孩，还有，不知道哪一天就会被爸爸打死的她。

她觉得命运是一种难以改变的东西，可是陶老师却告诉她，只要上大学，她就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

不论是真是假，禾禾心里都有了一个目标，她要去上大学。

禾禾开始更频繁地跟陶老师待在一起。

陶老师的宿舍是村里一个空置的小房间，十分简陋，但陶老师把它布置得很温馨，里面摆满了书。

禾禾常常跟陶老师在一起看书，有时候她也帮陶老师批改大家的作业，有一次陶老师还把自己的饭分了一半给禾禾吃。

那是禾禾第一次吃到学校的营养午餐。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那天，陶老师发现了禾禾身上被打的痕迹。

这种痕迹对禾禾跟沈渡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陶老师的脸色却格外凝重。

禾禾发现陶老师的神情，飞快抽回自己的手。

“这是谁打你的？”陶老师严肃地问，“这么严重，你怎么不跟老师说？”

“没事的。”禾禾不安地小声说。

“告诉老师，这是谁打的？”见禾禾还是不说，陶老师放缓了神情，更柔和地说，“你还不相信老师吗？老师什么时候害过你？是不是你家人，爸爸？”

禾禾很相信陶老师，她确实从来没有害过自己，相反，陶老师还一直帮助她，借书给她看。

被陶老师猜到之后，她没有过多否认，只是请求：“陶老师，你能不能不要告诉别人？特别是不要跟我爸爸去说，那样他会打得更重的。”

“当然，你放心。”陶老师紧紧握住她的两只小手，用怜爱的目光看着她。

禾禾又说：“我已经不疼了，我以后要考上大学，改变自己的命运，那样就再也不会挨打了。”

陶老师眼眶有点湿润：“嗯，你一定会考上大学的。”

禾禾还是担忧被打的事，要是爸爸知道她把这些事说出去，她就完了。

离开陶老师的宿舍前，她又回头问了一遍：“陶老师，你会帮我保守秘密吧？”

陶老师温柔而坚定地对她点头。

禾禾很信任陶老师，所以当星期天上午，她抱着稻秆回来，发现陶老师在她家时，她心里咯噔了一下。

再把目光移到爸爸脸上，禾禾浑身的血液仿佛被冻住了一般。

完了，全完了，爸爸一定都知道了。

禾禾就那么抱着稻秆，一动不动地站着，她好像看到陶老师依然漂亮的笑容，但她从来没有觉得，陶老师的笑容那么虚假、离她那么远过。

她还听到陶老师对爸爸说：“以后不要再打孩子了，有什么事都好好说，再不行我们老师也可以一起教育。”

爸爸点头应了，但他的脸色很沉，隐在深色的皮肤之下，禾禾全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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