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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害怕被拒绝,所以伤害了您。我知道错了……请您原谅我。”
良久的缄默中,有极细微的一道水线蜿蜒落在贺宵湿透的脸颊上。
再睁开眼的时候,仿佛时间与空间都颠倒错乱。
先是后穴撕裂般的剧痛,肌肉潮水般的酸痛与疲乏,然后是被束缚的紧绷感与剧烈翻滚的麻痒酥软。
只是一瞬,他感到恐惧。
他意识到自己性器高高翘起。是完全陌生的房间,没有灯光滚烫的白炽灯,只有瓦数很低的灯泡悬在天花板上,敷着薄薄的灰尘,暖和又不甚清晰的混沌的光。
他在隐隐发抖。大腿与小腿被缚在一起,手腕被束在大腿上缠得结结实实的束缚带里。喉咙束着皮质项圈,末端吊在墙上浇筑的铁环里。肌肉挤压出的弧度太过色情,他一时甚至觉得这不再是自己的身体了。乳尖膨胀成熟烂的殷红果实,胸肌上大片靡乱的水迹与红潮,大腿上手臂上到处是凌乱青紫的指痕,剧痛与麻痒感沿着后穴爬上脊髓。
他想起陆衡说的“会让这里胀起来”的针剂,想起地低语。
“您知道您是在跟我做吗?”陆衡爱怜地抚摸他湿透的侧脸,手指捅进他早就完全敞开了等操的后穴。冰已经融掉了大半,触摸肠壁如同触摸冬雨里雾气空茫的毛玻璃。
“啊,穴里像发大水了一样。”他这样眉眼矜贵的人说起下流话来有种古怪的阴鸷与偏执感,贺宵像是被吓住了,他茫然地僵在那里,如同一座死掉的泥塑,很快又被情欲吞没了神智。陆衡蹙起眉头瞧着他,忽然把马鞭的鞭杆捅进去,“这个是不是也行?不要我也没关系对吧?”
只是贺宵一直没有如他所期待的那样,呼唤他的名字。他大概是真的什么都行了,后穴抽搐着吮吸那截鞭杆,汗浆流水似地往下滚,沥青般附着在他烫得惊人的皮肉上。
陆衡咬紧牙关,花了几秒钟的时间压抑翻滚的情绪,然后抓住那截裸露在外的鞭杆抽插起来。
贺宵发出一声嘶哑的哀鸣,有那么几秒钟他几乎闭过气去。然后他在仿佛被拖长了的可怖的窒息感中回过神来,呛咳着瑟瑟发抖起来。他再次勃起了,可他现在已经彻底射不出东西了,刺痛感让他无意识地想要翻滚身体,又被陆衡按住腰抵着前列腺重重抽插几十次。
他剧烈痉挛了起来,如同咬了钓钩被拖出水面的流血的鱼,然后他再次潮吹了,后穴淌出稀薄而黏腻的水迹,他眼睛向上翻,竭力呼气中甚至没有察觉到口水打湿侧脸。这样子看上去像是真的被玩坏了,于是陆衡拔出他体内那截马鞭,他无意识地抽搐着,又是一大股湿漉漉的水痕蔓延开来。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在舒缓剂的作用下贺宵终于轻微地恢复了意识。刹那间身体被硬物捅插过带来的漫长高潮,那些淫乱可怖的纯粹的肉体层面的反馈——全都一一回到脑海。他惊恐地意识到自己能在这样的行为中汲取快感并为之沉沦,为感官的愉悦而如同媾和的野兽那样仪态尽失。
这已经超出身为人的底线。
而他的肉体想要更多。
他再也无法忍耐,终于在最后的余韵里小臂挡着脸失声痛哭起来。
他哭得说不上好听,但是配上他亮晶晶的蜜色裸体,那些山峦般在呼吸中起伏的肌肉线条,那濡湿的雨云般乌沉沉的发丝——令人心神摇撼的脆弱与夺目的秾艳。陆衡简直无法相信这个人是贺宵,他在被巨量的淫药与性事彻底浇灌过后,呈现出一种扭曲的兽性的艳丽,他分明这样表情贫乏、满面生潮地仰面躺在那里,却这样摄人心魄地引诱着跌入名为他的深渊的人类。
陆衡俯身插进去。
捣碎了的冰也完全融化了。
贺宵移开小臂,眸光沉沉地望向他。
他眼睫湿透,如同雾雨穿行。那对眼睁着,没有光,失焦,绞碎了的万花筒与棱镜。陆衡捣进去的时候他颤了一下,说,“好烫。”又叹息似地笑了一声,终于叫了他的名字,“陆衡。”
陆衡垂着眼帘看他,恼火的神色一闪而逝。贺宵被他操得胡乱呻吟,声音里仿佛多了点令人不忍去听的东西。他深深喘息着,良久良久,再次低声笑了起来。
“陆衡、……陆衡。”
他这样不停地叫着,间隙里是咕啾咕啾淫靡的水声。他说了很多句“陆衡”,呢喃仿若情话。那些凋零的灯光氤氲枯黄,仿佛结露的早秋与大片污痕斑驳生霉的月亮。他的呻吟微弱而细软,捣碎了沙哑的哭腔,混沌如同砂纸磨过创面。他喃喃地问,“陆衡,是晚上了吗?”
然后他短暂地昏迷过去。
是,即便那样期望着不再醒来,他还是在愈加猛烈的操干中醒过来很多次。这期间他把所有能发出来的声音全都耗尽了,身体在持续不断的痉挛颤抖中力竭。他想他交出了他所能给出的一切,他不知道陆衡试图索取的究竟是什么……他尽力给了,他已经失去了所能失去的一切,连同灵魂和尊严一并抛之脑后,他已经如陆衡所愿地沉沦感官的快感,像拆碎了的蝴蝶标本或撬开松香外壳的琥珀。
啊,或许像一粒蚌也说不定,掰断的时候连里面的软肉都撕扯开。
沙哑,干渴与阵痛。
没关系,他已经足够痛苦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体反馈给大脑巨量的疲惫与余痛。
他看见吊瓶里明晃晃的透明药水,摇曳的光晕与模糊不清的面容。先是剧烈的作呕感,然后是尖锐绵长无穷无尽的头痛与眩晕。他猛地弯过身子,把残余的胃酸和昏睡中被灌进去的葡萄糖液一并呕出来,然后他精疲力竭地倚在枕边,任由陆衡紧张地拍抚他汗湿的背脊。
“您还好吗?”
昏睡前毫无怜悯之心的施暴者此时正怯怯地问,好像是被他吓到了。
“您后面在说胡话……我……太过头了、对不起,……”
贺宵只觉得可笑。
于是他也确实笑了出来。天旋地转的晕眩中,施暴者的脸扭曲成恶鬼,融化成一团滚在热松香里结块的油彩颜料。火光照亮他一半雾气蒙蒙的灰瞳仁,另一半是凛冽而高温的白光。贺宵笑出了眼泪,他感到自己成了一具遗骸,从肉体到头脑腐朽生疮,视觉空洞,思想空白,一塌糊涂,全都一塌糊涂。现在对方该满足——他已经可以任由对方写上想要的,他已经是任凭涂鸦的、污迹斑斑的草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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