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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正值春日,沈长空记得很清楚,是在五月份,牡丹芍药开得正好的时候。
褚沅瑾已有足足二十八日没有理他,不管是软磨着求她还是硬闯入她所在的每一个地方,都毫无意外,被她不耐烦地赶走。
那天正是惠风和畅,日光温暖,味之斋一如既往的热热闹闹。
褚沅瑾和一众好友包了顶层的雅间,支摘窗开到顶,大片的阳光倾洒进来,给满桌的佳肴覆上层金灿灿的光。
一屋子吵吵闹闹,甚至分不清是谁在说话。
正是吃得高兴的时候,暗红雕花木门被人从外一脚踹开,众人皆被吓了一跳,闻声往外看去。
男人一身玄衣,眸色晦暗无边,戾气极重,目不斜视地紧盯着坐于主位上的红衣女子。
瞬间一室寂静,连呼吸声都听不见,更显著雅间外头声音杂乱,扰得人心都惴惴。
褚沅瑾只觉烦躁,她同友人玩得好好的,他又跑出来做什么?
还这副死人脸,甩给谁看?
故意叫她丢脸下她面子不成。
“你来做什么?”她瞪视着满脸厉色的男子,毫不惧他。
对上她满含不耐的眸子,男人眼睑低垂,半遮住情绪,阔步绕过惊诧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的众人,来至褚沅瑾面前,俯身执起她搭在桌面上的小手,无视她的挣扎,扼得极紧。
褚沅瑾胸中气闷瞬间炸开,这么多人看着,他在闹什么?
拿起手边杯盏便朝他泼去,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却是已经收不回来了。
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挂着晶莹的水珠,沿着精致的下颌线蔓延下滑,没入衣领,濡湿了大片,可他浑不在意。
大掌抚上那张美艳不可方物的小脸,脸色阴沉至极却放缓了嗓音低声乞求:“阿瑾,别闹了。”
褚沅瑾分明看见那双半敛着的凤眸有一闪而过的湿意,可她撇过脸去,冷冷道:“沈长空,你还不明白么?我早就腻了。”
“腻了?”
男人身上气息彻底冷了下来,宛若冰封,不由分说将漠然的女人拦腰抱起扛在了肩上,走出去时没一个人敢拦。
褚沅瑾就这般被他扛着出了人声鼎沸的味之斋,一路紧紧捂着脸,唯恐被人看出是她。
直至被他抵在了冷冰冰的墙壁上,褚沅瑾怒气更甚,却还未来得及发火便叫人死死压住了唇。
近乎施暴般的凌虐吻法,片刻血腥味便在两人口中四散蔓延,可沈长空丝毫不退,仿佛要将她拆分入骨。
直至怀中的女人哭出声来,泪流了满脸,沾湿了唇角,又苦又涩的滋味将血腥味都盖住,致使沈长空不得不停下来。
男人眼尾红得厉害,眼睫亦是沾了层湿意,不顾她的挣扎去吻她脸上的泪,一声一声同她道歉。
那泪却是越吻越多,流不尽似的,热油一般泼到他心上,可即便被灼得脓疮腐烂鲜血淋漓,疼得全身痉挛,他也不愿放手。
“你怎么能腻?”隐忍的声音发着颤,“不是说要陪我看扬州芍药、洛阳牡丹,不是说……”
男人哽住,再说不出一句话,红着眼看她,眸中湿意几乎要滚落下来。
褚沅瑾被他紧紧箍在怀里,半分动弹不得,咬紧了下颌冷硬道:“假的,都是骗你的。”
假的,都是,骗他的……
她当真是没有心的。
沈长空浑身血液倒流,手背青筋一根根暴起,极为荒唐地笑了一声,热泪却顺着眼角倏地滑了下来,他慌乱地掏出一直小心珍放于胸口的红色小笺,颤抖着塞到女人垂在身侧的手中。
“阿瑾……”他紧揽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肢,高大的身躯下俯,脊背弓起一个极深的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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