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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4月24日,天气晴。金色的阳光慵懒的洒落在城市边缘的一个小庭院里,就像每个周末的午后一样。阳光穿过窗户调皮的映射到床上,只见一个纤瘦的女孩蜷缩着自己的身体正在熟睡。与这些格格不入的是——女孩的表情,仿佛正在遭遇着什么让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她的眼角一直在落泪,她的睡容看起来扭曲而狰狞。忽然,女孩睁开了双眼,迅速坐起,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根本不像是熟睡刚醒的样子。她的眼神看起来愤怒、悲伤又带着绝望。泪水滴落在手上,女孩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纤细的手指,又摸了摸脸上的泪水,最后盯着垂在自己双肩的长发发呆。
“是梦吗?”喃喃细语的声音让她看起来格外的脆弱。
短暂的迟疑过后,女孩跑到镜子面前,看到一张光滑稚嫩的脸,无声的笑了。为了得到更多的确认,女孩来回的在家里游走,生活了五年多,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场景,让她再一次的泪流满面“水也有,电也有。对了,妈妈呢?妈妈……是…不是…也……还在?
拿起床边的手机,女孩的身心都在颤抖。电话很快便接通了:“喂,莞莞睡醒了,饿不饿?”直到传来母亲的声音,女孩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眼泪更是控制不住的流淌。
轻微的呜咽声使得莞妈妈紧张起来,“莞莞怎么了,妈妈在买菜马上就回来。乖,别哭了。”
“妈……,我想你了。”真的很想很想,想到已经习惯了那窒息般的痛。有多久听过妈妈的声音了?梦里那些苟且偷生度日如年的日夜,自己只能靠手腕处一道一道的伤痕来计算时间,直到后来再也找不到下刀的地方,自己也数不清到底过了多久。
“到底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妈妈现在就回家好不好?”
“恩……”想说的话有很多,仿佛都如鲠在喉的卡在喉咙处,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懦弱的只能简单的发出一个单音词,祈求妈妈早点回来。真的痛恨自己此刻的样子。明明想知道妈妈现在在哪,想知道她多久能回来,想告诉她自己吃了多少苦,想告诉她自己有多委屈,想知道她现在好不好……
“乖,不哭了!有妈妈在,什么事都不要怕。”
妈妈的话似乎给了女孩极大的安抚,只见她胡乱的擦掉眼泪,焦急的想跟妈妈发泄她全部的恐慌,“妈妈,我……”我梦见你再也不会回到我身边了,这样的话让她如何说得出口。女孩握紧了拳头,用尽全身力气按耐下内心的惊涛骇浪,一瞬间心思百转千回,不过是一场过于真实的梦,醒过来就好,何必让妈妈担忧。女孩宁愿把梦里所有的悲伤和惨痛都揉碎了咽下,化成浓浓的相思之情,“妈妈……,我爱你!”迅速挂掉电话,手心里全是汗水,既然是梦,那就让它这么消散吧。
电话的那一头,听着女儿突然冒出来的真情对白,莞妈妈笑成了一朵花,心满大好的决定晚上给女儿做她最喜欢吃的火锅。可怜天下父母心,就然如此简单就得到了满足。
女孩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打开电脑,鬼使神差似的开始疯狂的搜索有关世界末日的消息。得到的都是假的,玛雅预言的2012也没有到来。看来真的是做了一场关于世界末日的梦。女孩笑了,这个女孩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莞莞。听见门铃声传来,激动的小跑过去开门,果然是妈妈回来了。
“多大人了,做个噩梦还哭鼻子,”莞妈妈笑着打趣道。
“妈妈,妈妈,有你真好!”莞莞紧紧拥抱着自己的母亲。妈妈在身边的感觉真好,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感恩。
“好了,好了,饿了吧,我去做饭。看你今天这么乖,给你买大虾了一会吃。”从拥抱中传来女儿浓浓的孺慕之情,让莞妈妈感叹女儿终于长大了。
“好啊,妈妈果然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这句话就犹如最好听的马屁,莞莞屡试不爽。梦里的失去太过于逼真,以至于莞莞现在就想腻歪在妈妈身边,于是屁颠屁颠的帮着一起洗菜。
“对了,你大舅妈今天去医院找人看了,是个男孩,看来咱们老李家有后了。明天我们去姥姥家吃饭。你姥姥可开心了。”妈妈的一句话,如同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放出了莞莞心中的魔鬼。
不会的,不会是真的,梦中的场景再度袭来。大舅妈的确生了一个男孩,不过那个男孩早产,身体并不好,花费了很多钱,为此姥姥很着急,不断的跟妈妈要钱,后来呢,对了,后来末日到来了,大舅妈趁着家里的人出去找吃的,席卷家里所有的吃的跟人跑了,那个人才是男孩的亲生父亲,莞姥姥在争执过程中,被失手推在地在,失血过多而亡。姥姥走后,家里舅舅们舅妈们以此为引火线,抢吃的,分家,闹的不欢而散。妈妈知道以后病倒了,没有药物又没有多少余粮的莞莞,没有办法求助于邻居,但是得到的是道德沦丧的掠夺,不仅拿走最后一点食物,还要对莞莞意图不轨……
“莞莞怎么了,怎么站那不动了。告诉妈妈,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回忆被惊醒,不知不觉中已经流了一身的冷汗。也许,她需要思冷静,“我没事,就是想起来刚才的噩梦了,现在是多少号啊?”声音中,夹杂着脆弱与惊恐让莞妈妈十分揪心。
“今天4月24号啊,那你去床上躺会,喝杯热水。一会妈妈做好饭喊你。”看着神不守舍的女儿,莞妈妈心里暗暗决定,要找个“大师”给女儿看看。
莞莞机械的回到房间后,呆若木鸡好一阵,思想才回到身体里,不断的在做心里暗示。不能慌,慌则乱,乱则惨。如果梦境是真的,那么10月末刚入冬的时候,末日才会到来,抵抗力弱的开始尸变,随着第一场雪的来临,丧尸学会了进阶,那时候普通的枪械很难对进阶的丧尸造成伤害,政府开始自顾不暇,从此世界末日开始全面爆发。也就是说还有5个多月的时间可以准备。不过,也不能因为舅妈怀个男孩就自乱阵脚,生男生女的比例才50%,也许是巧合。莞莞仔细的回想,还有什么事情发生,好来验证梦境到底是真是假。
关于梦里发生的一切,莞莞的记忆特比清晰,记得明天去姥姥家吃饭,为了确保李家有后,第一个男孩的顺利落地,一家人兴师动众的请来一个“高人”,为孩子保平安。后来更是花钱请了一个平安玉给大舅妈带着。如果是以前莞莞一定会呲之以鼻,可是梦里告诉她,那个水滴状的平安玉是一个50平方米的储蓄空间,后来大舅妈就是靠这个席卷家里所有的吃的跟人跑路的。
对了。三舅四舅喜欢买彩票,明天会讨论一个大新闻。双色球一等奖中了129个人,平均每个人税后到手里的钱还不到30万,好像是29。8万。当时莞莞觉得好笑,还去查了新闻,果然如此。还记得当时的中奖号码是---02051223282901。因为彩票号码中包含莞莞的生日跟莞妈妈的生日,所以记忆的别深刻。那么,如果梦境是真的,彩票是今天开奖。莞莞看了一眼时间,下午3点,然后穿了衣服开门就要出去。
“女儿,饭马上好了,你要去哪?”莞妈妈看女儿先是做噩梦后不自然的表现,然后睡醒后不吃饭就要出门,顿时如临大敌的拿着菜刀站在门口。
莞莞很想说,妈你不要激动,放下菜刀好好说话,让妈妈放心,但是此刻她根本没心情开玩笑,“妈,我下楼一趟10分钟回来,我带电话了,有事打电话。”然后急冲冲下楼,打车去了彩票站,买了一张彩票回来。两年的末日经历让莞莞忘记了钱的价值,所以惶恐中的她只买了一张彩票为了验证到底是梦境,还是重生。
回到家以后,莞妈妈已经把饭菜做好了,为了不让妈妈多想,快速的吃完饭后回到房间里,静静的等待彩票开奖。殊不知,莞妈妈看着女儿的不正常,越发坚信找个“大师”给女儿看看的想法,然后她给莞姥姥打了一个电话,让大师明天看完李家大孙子之后,给莞莞看看。
话说,此刻的莞莞已经慢慢的冷静下来。也许从下楼买彩票开始,自己在心里就默认这一切可能是真的。只不过不敢承认,更不想再次经历那般恐惧的人间烈狱。不过这一次,自己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如果一切不可避免,那么5个多月的时间准备,2年的末日生活经验,便是自己保护妈妈的优势跟资本。想起梦里被人欺辱致死的不甘与愤怒,这次猎物跟猎人的角色应该倒过来玩玩了。如果一切如梦里一样的发生,那现在自己应该把知道的提前利用起来。思路还是很凌乱,莞莞拿着笔把能想到记录下来,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情。
很快,夜幕来临。莞莞没有选择看双色球摇奖直播那种凌迟的自虐行为,在9:30的时候用即使刻意压制也不断颤抖的手点开了网页。果然,中奖号码02051223282901。仿佛命中注定般,中了双色球一等奖,不知道其他人中奖什么表情,但绝对不是莞莞此刻面目扭曲的样子。末日生活历历在目,爸爸的背叛,妈妈生不如死却又辛苦养着自己的遭遇。自己懦弱无知被人欺负的日子,以及在妈妈走后,拼劲全力也没有跟敌人同归于尽的熊样。
莞莞握紧双手,这一世无论如何,自己都要带着妈妈好好的生活下去,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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