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这间网吧看起来不太对头,空气中透着暧昧,连墙上浮世绘中的仕女都不穿上身衣服。
原本的漫画网吧不知为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间彻头彻尾的色情店!屏幕上的图标和壁纸本就格外性感,现在连真人都出场了!岂止是一间色情店,简直是色情店中的“超硬派”啊!
刚刚五短身材的经理还问他要不要“死立扑”,莫非是网吧还提供陪睡服务?恺撒满脑子乱糟糟的。
可现在就有一个体态姣好的女孩跪在他面前,情况非常暧昧彼此语言还不通,究竟应该怎么拒绝一个送上门来的美女而不伤害她的自尊心呢?难道说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可惜贫僧吃斋的?恺撒绞尽脑汁。
日式隔间实在太小,两人呼吸相闻。
“加图索先生么?”女孩用英语问。
恺撒吃了一惊,抬起头认认真真地打量对方:“真小姐?”
居然是几天前在玩具店遇见的麻生真,难怪她进门的时候恺撒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真一直低眉顺眼所以没有机会打照面。
“是我是我!您怎么来了?”真很惊喜,她刚刚高中毕业,英语在日本人中还算流畅的。
恺撒心说我怎么来了……我骑摩托车过来的……
真上前两步,跟这个异国人重逢让她意外又开心。
回想那个雨夜很像是一场梦。黑的悍马刺破雨幕,飞驰而来,黑色风衣的男人们潇洒地跃出跑车,衣底在风中翻飞,露出绚烂的丝绸衬里。真给吓傻了,她想自己打那个求助电话是错误的,这根本就是打开了地狱的门把恶鬼给放出来了。
黑道的手段她也耳闻过,表面上看起来彬彬有礼,但得罪他们的人会无声地消失掉,谁也不知道东京的高楼大厦里有多少根水泥柱子中浇筑着尸体。她真的以为这帮人会把野田寿的手给砍下来,但后来证明这帮凶神恶煞的家伙还蛮有幽默感的……事情解决之后,他们集体坐在沙发上看漫画,店里很静谧,雨打在屋顶上噼啪作响。
真从小害怕下雨,雷鸣电闪,雨打在老屋的玻璃钢屋顶上,冷风从窗户的缝隙里一丝丝钻进来,真总是钻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可那晚她居然觉得雨声蛮美好的,特别安心,有那些凶神恶煞的男人坐在门口,世间一切鬼祟都不敢侵入店里。
那些人里恺撒给真留下的印象最深。
明明真只是给他沏了一杯普通的速溶咖啡,但接过咖啡的时候恺撒笑得像是阳光破云。他小小地抿了一口,流露出惊叹、赞赏、喝了这杯咖啡哥这辈子就值了的表情,用蹩脚的日语大声说:“阿里噶多,GoodCoffee!”
可这一次恺撒警觉地闪身,免得跟真有所接触。虽然只有一瞬,但真看懂了恺撒的惊慌,她想起这是什么地方了,也想起了彼此的身份。
沉默了几秒钟后她慢慢地退了回去,再度低下了头。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电脑进入了屏保模式,各种大胸少女长腿妇女在屏幕上闪动,各种飞吻各种翘臀。
恺撒从没那么尴尬过,而真应该比他更尴尬,长长的额发下垂,挡住了她的脸。他心想着总该说点话来缓和现在的局面,但偏偏无话可说。他其实很想对真说我尊重你的个人选择,色情店的工作也算是工作没人能对你说三道四,我一点都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您还……擦鞋么?”真小声问。
“擦鞋?”恺撒一愣。
真打开盒子,里面是各色鞋油鞋蜡和鞋刷、擦布等等东西:“对啊,我在这间店里擦鞋。”
恺撒呆滞了一下,旋即又仔细看了一眼真的服饰,这才懂了其中的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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