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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在不知不觉中来临,外出的莫国柱和夏雄伟还没有回来,谭静打了一个哈欠,先行回到房间休息。只剩下母女俩,姜一晴对女儿说:“今晚跟妈妈好好聊聊。”
“好呀,已经很久没抱着妈妈睡觉了。”小语抱着母亲的手。
躺在床上的母女俩聊着,姜一晴问:“小语现在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呀?”
“跳出农门,让爸妈过上好日子。”莫小语嘴上说着,心里头却蒙上了无数的害怕,她害怕到头来一场空。路途遥远,未来不可及,高中的课程不同于往日。高中虽只上了一周的课程,但她已看到了崎岖的考取大学之路。
“飞出农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莫小语觉得母亲有点不对劲,平日里母亲总是会鼓励自己,只要努力就一定能实现,而母亲这时却故意打压她的积极性,她抱着母亲的手臂:“妈。”
“妈不是打击你,谁都想过上好生活,不为农,但实现这个目标需要很多的条件。如果你生活在经济发达的地区,你所受的教育条件优良,你是不是离目标更近了呢?”姜一晴不是一个目光短浅的农妇,她曾听儿子女儿谈起过一个话题: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既然女儿有机会获得更好的生活条件和教育条件,她不能自私耽误了女儿的前程。
“农村虽比不上城市,但人质朴而踏实。众多企业家出生于农村,不吃苦,不经历风雨,怎能轻而易举拥有优等条件呢?”莫小语抱着母亲的手臂,“妈,咱们日子虽苦了点,但我们一家人和谐一心,快乐伴随你我一家人。电视里,那些有钱人家不一定有咱们过得开心自如呢。”虽是嘴上说着,但小语的心里变得十分难过起来,时代不一样,机会不一样,要实现梦岂是一两句话能够实现的。
姜一晴小心翼翼问:“假如你生活在城市,你有把握完成你的梦想吗?”
“妈,你今日怎么了?为何莫名奇妙问这些问题呢?我活在现实里,不喜欢假设。爸妈已为女儿付出很多很多了,生活在城市啊,什么更好的学习环境啊,那些太不靠谱了,你就少想了。”莫小语突然想到,“妈,你不会是看了静姐,你就想让我也到城市生活吧?因为她长得漂亮,长得一身洁白的皮肤,受着高等教育,行为举止优雅,看上去美丽高雅。”
姜一晴听女儿一说,知道了如何劝说她回到城市,然而在没有和丈夫商量后,不敢下决定。
“妈,每个人的出生都不一样,她的生活是我不敢涉及的,但我的生活也会有她羡慕的地方。夜深了,我要睡觉了,在学校里很难睡一个舒服觉。”莫小语内心渴望能有更好的机会,但她不愿给自己太多枷锁,尤其是牺牲父母而成全自己。谁都希望自己长得好、生得好、一切都好,可人的出生、人的长相是不由个人决定的。
“那睡觉吧。”姜一晴的心思更长了,没想到一段十年的感情终究面临着割舍,她似乎也明白了,人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
次日一大清早,还在熟睡中的莫小语被敲门声吵醒,随后听见了喊她起床的声音,她双眼模糊地睁开眼睛,外面已有微弱的光,她一下坐起来,想起昨晚说好帮母亲晒稻谷,三下两下换好衣服,跑到楼顶时,只见金黄一片的谷子,怪自己睡得太沉。她急匆匆地跑下楼来:“妈,您今早咋不叫我起来,不说好了的,我帮你晒谷子的吗?”
夏雄伟起身站起来:“小语真是一个会疼父母的孩子。”
“叔叔早,昨晚睡得好吗?”莫小语问道。
“还不错,别有一番风味。”
莫小语突然想起什么来,连拍了拍脑袋,眯着眼睛想了一会:“我昨晚不是跟妈妈睡的,今早怎么又在二楼?”
莫小天在一旁得意道:“某小猪睡着了,像一头猪,哪天被别人偷走都不知道,你可叫人担心哪。”
姜一晴突然想起今早起来不见女儿的身影,不想暴露她这些年有点梦游症的情况,便以同样的借口圆了这事:“我和你爸有事商量,就把你抱上去了。”
“什么国家大事不能等着第二天商量,非得晚上。”
莫国柱答道:“既然是国家大事,肯定得立马解决。”
对于这样的事又不是头一次,莫小语也不过多问,端着饭碗大口地喝起粥来,还不忘说一句:“好久没吃过这么丰盛的早餐了,好喝,真好喝,超级好喝!”
见女儿吃得津津有味,夏雄伟心疼地问:“难道学校没有这些吗?”
“在学校只能啃包子,偶尔吃一个面条或米粉。”莫小语吃着模糊的说着,“每次都有很多人排队,吃了又急着回教室,天天跟打战似的。以前不上高中不知情,现在一上才知初中时多么幸福了。就如大家所说,初中毕业后,以为离开了地狱,谁知是离开了天堂。”
“有这么恐怖吗?”谭静问。
莫小天说:“还真是这么一回事,一点不掺假,场面十分壮观,尤其那些女生,读书真不是一个带劲。”
“男生也毫不逊色,啃着包子,眼睛上也不忘在书上。”
莫国柱笑道:“我那会儿读书,一般大清早在田地里干一场活,匆忙回家拿个红薯,啃着咬着赶着去教室上课,然后在课堂上又想着家里的事情。”
“所以你这辈子只有当农民。”姜一晴抨击丈夫说道。
“话不能这么说,母亲身体不好,只靠父亲一人做事,谁见了都不忍心。”
“将来要爸妈坐着就有吃的,享受一下皇帝老爷老太太过的日子。”莫小语笑着抱这母亲的手臂,“然后女儿当丫鬟,母亲大人当老佛爷,像还珠格格里的老佛爷,动不动就叫唤我。”然后她移开一点,指着小天,“丫头给哀家倒杯水。”接着她凭空接住水杯,摇了摇头,发怒了一句,“大胆奴才,你想烫死哀家不成,还傻愣干嘛,赶紧给哀家吹一吹水,水凉了喂到哀家嘴里来。”说完最后一句话,连她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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