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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第20章 初见（第2页）

是夜。

京西墨伏在马上，向前急奔。一道伤口横亘在他背上，自左肩到右下背部，皮开肉绽。血液浸湿衣甲，在风中干涸，将皮肉同衣甲粘连。伤口又随着骑马的剧烈颠簸，生生撕扯开，不停氤出血迹，大量失血令他的体力大幅流失。

自从在草原上第二次劫掠了一个部落后，他们一行人就仿佛被蛮努人盯上了一般，几次休整时都被追上来。

第三次被蛮努骑兵追上，京西墨再次带人将敌兵击退。长时间不能好好休整，不说骑兵，马儿也受不了，他的骑兵再次出现伤亡。

京西墨知道队伍中有奸细，也知道蛮努最终的目标是他。他果断选择兵分两路，李珏带领队中大部分人回军营，他则挑选五个嫌疑最大的人，跟着他往另一个方向走。

果然，兵分两路不久，又有一队蛮努骑兵追了上来，京西墨带人奋力突围，哪曾突然背后受到一刀。

京西墨强忍着剧痛反手给了背刺之人一枪，眼见那人落马不起，来不及管他的死活，靠着最后的力气，飞快将身边的大部分蛮努骑兵剿灭。

伤势终究还是影响到他的发挥。

京西墨身边还围着五六个人，他全凭意志力在应付着这些人，这些在他全盛时期，不是他一合之敌的蛮努骑兵。

锵——

京西墨这次带出来的另一个亲兵马宝成，挥刀砍死最后身边最后一个敌人，浑身浴血，策马奔袭到他身边，在千钧一发之际挥刀挡住了刺向京西墨后心的矛：“将军！我们挡住蛮努，您先走！”

京西墨已经失去大半意识，只剩下本能在驱使着身体对敌。

马宝成见状，咬紧牙关，用刀身用力拍打京西墨所骑马匹的臀部：“好马儿！快带着将军走！”

马儿吃痛，载着京西墨向东南方向飞奔而去。如墨夜色下，骏马飞驰。京西墨偶尔会在伤口撕裂的疼痛中恢复一点神志，大多数时候都是昏迷着伏倒在马背上。

也不知马儿带着他跑了多久，京西墨再次醒神时，费力抬头打量自己所处之地。周围的环境已经不似草原那般空旷荒凉，不远处有山丘、农田和人家。

京西墨竭力控制着马儿，朝目之所及最近的庄子去。他踩着马背翻过庄子外墙，将马儿放入山林后，步履蹒跚地向不远处的亮光走去。

“啊——死人了！”

寂静的夜里，高亢恐惧的尖叫声将商南枝从睡梦中吵醒。

她从床上起身，披上披风，出门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推开房门，竹苓早已候在门外。

两人一同来到后门处。后门大开着，地上有两个人，一人瘫坐着，商南枝认得她，是庄子中的一个粗使婆子；另一人趴着，看不到脸，浑身浴血。

商南枝到场时，护院白田已经到了一会儿了。

“白田，人可还活着？”她蹙眉看着地上那人背后皮开肉绽的伤口。

“小姐，这人还有一息尚存。”白田已经提前探明地上趴着的人的死活。

知道人还活着，商南枝立刻让白田安排两个护院将后罩房的一房门门板拆了当担架，把伤者抬到后罩房其中一间厢房里。

同时让人准备在这个时代条件下能用得上的一切清创缝合用品。

在这个过程中，商南枝从白田口中得知，这人应是镇北军中的人。只是今日没听说镇北军和蛮努之间有什么战役，也不知这人是如何伤重至此。

两军之间的交战可不只有明面上的列阵对垒，城门攻防这么简单。暗地里的你来我往，可半点不少。

商南枝猜测这人可能是镇北军的斥候，不小心被人发现了才逃命至此。

没有管家指挥，下人们一阵慌乱，商南枝无法，只能一个个点名安排，事情才没有一团糟。

东西都准备好了，商南枝开始动手给那个重伤的镇北军清创。

条件有限，她只能用食盐和开水配制了简易版的生理盐水。

商南枝先小心将伤患背后没有与皮肉粘连的衣物剪开，衣物与皮肉相连的部分，再用开水烫过的纱布蘸上生理盐水，敷在上面。待凝血化开，再小心将衣物剥离。

她操作得专注，只是苦了京西墨。

伤口上撒盐的滋味谁懂？纱布上的生理盐水接触到伤口的那一瞬间，尚在昏迷的京西墨下意识抽搐了一下，下一秒就疼醒了。

“按住他。”商南枝眼皮都没抬，冷声吩咐一边候着的护院。

京西墨恢复意识的一瞬间就听到这么一句清脆冰冷的话，他以为自己被蛮努俘虏，正在被施刑，下意识挣扎起来。

商南枝处理伤口的进程在他的挣扎下，被迫中断。当医生的最怕什么？不配合的病人。

她一巴掌将他抬起的头按在枕头中，凑到他耳边不快地冷声到：“给我安静点，我在给你治疗背上的伤，不想死就别乱动。”

一头扎进枕头中，京西墨吸了一嘴枕头的朽味儿。听了商南枝的话，他下意识停下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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