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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霖还无法从自己的行动上感知分毫吗?
心里思绪万千,谢霖又不在身边,纪渊整个人都要炸起毛来,最应该的就是立即追出去,或者让人把他叫回来,别在外面呆着,可纪渊就是呆坐在床上,被禁锢在这具不能动作的身体里,一直过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爬起来。
他追出殿外,除却守夜太监,空空如也。
“人呢?”纪渊问德顺,老太监看起来很清醒,应该是在谢霖出门时就醒了。
对上皇帝惊慌质问的目光,德顺的汗立马就下来了,支支吾吾地回答道:“好像是……出宫去了。”
“出宫?!”
谢霖跑出来的时候德顺刚睡着,他人老觉少,很容易惊醒,更何况要随时等着主子传唤,结果一睁眼就看见谢大人穿着个单衣从屋里跑出来了,他心里吆天喝地今天怎么换了个人被撵出来,想要进屋看看,却被谢霖拦住了,男人面色温和,一点没有难过的样子,只是和他要一件能外穿出门的衣裳。
“大人稍等,奴才这就进去给您取。”
他要进屋,却又被谢霖拦下,几番交涉,最后却是回自己屋里取了件干净的常服,初夏夜里虽然不冷,但同白天的炎热可不能比,还是要多穿一件,谢霖在门口大约等了一柱香,立即就要离开。
“他去哪里?”纪渊听了德顺的讲述,问道。
被赶出来的谢大人去哪里,这也是德顺发愁的事情,前些天皇上出来能回御书房,多少休息休息,可安神殿就是谢大人的屋子,没再有别的地方可去,总不能真一直呆在门口,谢大人纸糊一样的身子,他一个老奴虽不贴身伺候,可也多少知道些,在外面站一晚上是要出事的。好在他做事机敏,谢霖刚被赶出来的时候就吩咐了人去收拾一间偏殿,谢霖在门口守了一柱香也做够了样子,请回偏殿时却被拒绝了。
“不劳烦公公,霖有地方去。”
然后就出宫了,没人敢拦现在陛下眼前最心尖的红人,更何况皇上也没下令不让谢霖出宫,只不过前些天生着病,一直在宫里将养罢了。
说完全部,德顺不敢看皇上的表情,但也知道龙颜大怒,几乎能听到后槽牙咯咯的声音。
“等了一柱香,还出宫去了,他倒是、倒是……”
倒是半天也倒是不出结果来,皇帝重重一甩门回屋去了,德顺在外面心有余悸地顺了顺胸口,想着今夜大概是不敢睡了,果不其然,一柱香不到,换好常服的纪渊又摔门出来。
“朕寻他去。”
京城之大,哪里寻人,没人敢问,纪渊也没叫多的护卫,只身带着德顺出门了。
老太监一直在旁边战战兢兢,毕竟是新皇登基,这样大半夜出宫去多么危险,虽然说定有影卫暗中保护,可这出行还是太仓促了些,但纪渊让他闭嘴,并且没给他换衣服的时间,跟不上就连他也不带,德顺只能飞快扒了自己一身内侍服,抓了一件衣服就走。
夜半京城街上无人,纪渊驾马飞驰,好像是知道人在哪里,长街拐两个角,经过一条胡同,最终停在了一处破败茅屋前。
这正是谢霖之前住的地方,一场大火烧过,只剩下些残垣断壁,兵乱之后谢霖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安排人来修复,只是修复需要时间,此时虽说大半已经重建,但仍有些火过的痕迹残留,且长期没有住人,乱糟糟一片。
一听谢霖出宫去,纪渊第一下想到的便是这里,面前的门板还没装好,半人高的破木斜靠在一旁,到门口了又有些担心,只怕进去了看到谢霖对着那些火烧熏黑的地方伤神,见到自己只会更难过。
纪渊在门口做足了心理建设,终于还是推门进去,院中无人,他预想中的场景并没有发生,只有屋内点着一盏小灯,映着黄黄的窗口,他让德顺守在门口,自己走了进去。
谢霖大约是刚铺好床,才要睡下,看到纪渊出现在门口,有一时的愣怔,接着表情换成了无奈,脱口而出道:“皇上怎么来了。”
主卧是最先修好的地方,可室内陈设依然空荡,所谓的床也只是一架木板,被褥不知是哪里淘来的,好在看起来软和,昏黄的光笼在谢霖脸上,将人的面色照得很柔和,在这样的灯光下,看到谢霖无奈的表情,纪渊立即将它理解为纵容,谢霖之前也总对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又是拿他没办法,又觉得他举止可笑,于是只好无奈地感叹。
适才种种焦躁的情绪,立即就被这一句话抚平了,纪渊又变成了委委屈屈讨安慰的小孩,谢霖还是那个包容他的哥哥,接下来的动作十分自然,天底下最尊贵的皇帝没有多犹豫半分,迈着步子就上了那张小床,主动地拉起谢霖的胳膊搭在自己身上,形成一个环抱的动作,就如往日谢霖在纵容之后还要安抚他。
“我错了,今晚我和你睡好不好。”
谢霖的怀抱很温暖,那床破被也超乎想象的舒服,搭在身上的手臂没有离开,纪渊道了歉,转头就沉溺在了类似往日的幸福之中,全然没有感受到身后人难以控制的僵硬。
【作者有话说】
所以小纪还是小孩子呢,这么快就把自己哄好啦就喜欢这种明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完全改变了,可其中一人还沉溺在对过去的幻想中,不停地从现在的一些行为习惯里寻找过去的影子,找到了就视若珍宝,惜之若狂,找不到就焦躁易怒,却不肯也不敢正视问题。
傻狗,这样是会丢老婆的。
《今晚还有》
尸骨
夏日晨光和煦,纪渊被德顺早早叫醒,需要赶回宫中早朝,他噤声让人退下,自己偷偷吻了一口尚在熟睡的谢霖,套上衣服小声离去了。
谢霖在他身后睁开了眼,因为这些日子自己需要修养身体,所以一直没有回翰林院点卯,也不上朝,又是身份特殊长居宫中,所以也没人敢来催,远离朝政久了,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情况。
男人伸了伸筋骨,从枕下摸出一个小药盒来,里面的药丸不剩几颗,这是游筠交给他的焕气丸,那夜纪廿兵变,他摆脱游筠做了两件事,一是告知纪廿自己藏身宫中,另一件便是请他去乐王府试试能否找到别的焕气丸,李映说这药稀缺,他也是抱了尝试的心态,这些日子住在宫中,太医日日请脉,能满混过关全凭了这盒丹药,只是如今快吃完了,自己也该清醒清醒,完成最后的事了。
谢霖起身,休养了这么多天,身子骨都酸麻无力,现在李屹也被自己赶走了,没人能告诉他朝中近况,可大抵也能猜得出来,不过是新皇登基,清整朝政,提拔新人,排除旧党,自古以来没什么差别。
理了理衣衫,谢霖就要出门,却忽然听到院中有人,开门出去,一个小内侍穿着素色常服站在院里。
“大人您起来啦!”进福活力十足地冲谢霖打招呼。
谢霖立在门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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