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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第一次远足（第1页）

第一次在淇水镇街道上徜徉，虽然人来人往，潘阳却感觉很宁静。街道不甚宽阔，三三两两的顾客与小镇居民穿行其间，或采买购物，或游玩观望，流连其间，意态闲适而气氛祥和。

两边的店铺并非一家紧挨一家，中间多有居民住户。临街的房屋有两层的，极少有三层的，大多只有一层。

有手工作坊，亦有出售货物的店铺。凡是门口挂两只以上灯笼的都是店铺，大多是杂货店，锅碗瓢盆、针头线脑、吃穿用度等，也没有个分类，什么都卖。潘阳发现，店铺愈大，灯笼挂的愈多，生意愈是红火。

带着一群人回到“大唐货栈”的时候，前院正热热闹闹的出货。大多都是红泥陶制品，木工制品，竹器制品，也有一些铁制品，如犁铧，锄头等。

“大唐货栈”这名字是潘阳起的，也许那是他心底里一个遥远的梦

现在潘阳上街，一出门就是一群人。身边最近的是书僮兴儿，今年15岁，已经是个半大小伙儿了，身后跟着三个学子。近处有两个护卫，远处还有两个护卫，护卫首领是唐牢。这是唐豕特意安排的，均为唐村兵勇中族内子侄辈，并非一般家丁或下人。

这次出门远足，他带了三个学子：唐昭，唐留和唐屯。

唐留最大，已经年满16岁了。唐昭小他三岁，二人是叔侄。唐屯15岁。是唐昭的族兄，三人都跟潘阳学习了三年。

这次带他们出来，潘阳与唐豕及唐家长老们商量过，看能不能把他们送到鹿门山去学习一段时间。

据说诸葛亮、徐庶和庞统都是在那儿学习的。庞德公在那儿讲学，比自己的学问精深的多，学子们对经史子集等学问的学习，应该更加系统全面地得以精修。

本次远足路线原可以走冠军过穰县直达襄阳，然潘阳要去淇水镇与新野县，故此只能先到淇水镇，前行四五十里后渡过丹水，经过穰县再到新野。

来到淇水镇已经两日，今日专程去邓家杂货铺拜访大掌柜邓标，寒暄着见礼，让进内堂后，奉上一套精致的红泥烧陶酒具，二人便开始了相当愉快的交谈。

留下一个小厮和兴儿在一旁伺候外，几个学子和护卫由二掌柜安排着到其他厅堂就座或休息。

大掌柜在商事中侵淫多年，颇有感悟，深感商场如战场。抱怨因地处偏远，南阳邓氏宗族，不肯在此地店铺加大投入，以至于自己即便心存扩展之念，也只是有心无力。

感叹自己每日里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即使如此，亦做不出卓越的成就，得到宗族的认可。

潘阳虽说年轻，但两世为人，却是见多识广，轻声慢语中侃侃而谈。商贾趣事，信手拈来。眼看两人有望成为翁婿，在邓标面前却是落落大方，无丝毫拘束扭捏之态。对于大掌柜邓标心心念念的不平抱怨，却是给予了最为舒心的劝解。

淇水镇虽处南乡偏僻之地，却毗邻冠军县与穰县交界处，距南阳郡宛城亦非遥远，然水陆交通便给，实乃四战之地。

当前，曹孟德挟天子以令诸侯，又有新败袁绍之威，其势已成，不可遏制，五七年内势必将统一北方，更增气势。其后定将趁势南下征伐刘表与江东。

新近驻扎新野的皇叔刘备刘玄德，人望素著，有天下英雄之姿，决然不会允许曹孟德安心平定北方，近几年内，新野与已被曹操控制的南阳之地必有争战。

淇水镇上邓家铺子，倘若这几年大举投资，乃致兴旺发达，岂非木秀于林，成为争战各方眼中待杀的肥髭羔羊？届时造成家族损失巨大，乃自蹈死地矣，此为智者不取。

目前，镇上杂货店店已为南阳家族中解决纸张困局，功绩正是不大不小恰到好处，足可保障邓掌柜目前地位。倘若能继续保持目前不温不火之态，即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虽不得更进一步，然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邓标听罢，犹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由是愈加佩服自家妻子在唐村的议亲之举，不再反对女儿在家待聘两年的安排。

当日午后，盛情款待潘阳一行，奉上白银五十两以为远足之程仪。心下思忖：此子温文尔雅，见多识广，且目光长远，定非久居唐村这浅池中鱼虾之辈，自家日后或许多有仰仗之处，待其回返，定须尽快办理女儿婚事。

……

太阳离山顶还有一杆子高的时候，潘阳一行人已经可以看见新野县的城门了。今日早间离开淇水镇时，天光尚未大亮。几个人乘坐三架牛车，渡过淇水经过穰县，一路行来倒是不慢。

车辆是潘阳为了远足，在村中专门设计定制的，有宽敞车厢和弧形车顶。车底部设计了竹木减震装置。

特别是轮毂，从外表看与一般的车辆没有什么区别。但在车轴处，潘阳专门设计了柱形金属轴承，村中铁匠就可打制。车辆行走起来，轻便耐磨了许多，只是外油封一直不好解决。

这种车辆潘阳已安排村中再生产几辆，日后送到镇上，试销南阳或襄阳，看市场反应如何再决定是否增加生产。

头一辆车中坐着潘阳与兴儿，两个护卫在车前后各坐一人。巧儿本欲跟随在途中伺候，潘阳以路途上不方便拒绝了。另一辆车中坐着两个学子再乘坐两个护卫，两车均没有安排专门的车夫，由护卫轮流兼任。

最后一辆牛车上。装的全是旅途中需用的物品，如做饭的炊具、行李、一些财货及将要送人的礼品，驾驭之事由三个学子与兴儿轮流担任。

四个护卫由两个弩兵两个长枪兵组成。竹制盔甲打成包裹与藤盾、单兵弩一起放在车子前后底板箱中，长枪藏入专门改装车辕侧边，每个护卫身上，只配带一把带鞘的环首刀。

兴儿还把潘阳原来的大黑驴子也带上，依旧是驼着书架。但这个驼架是潘阳按照后事样式在村里作坊定做的。比原先的功能强大了许多，受力分配更加合理。

新野县城门口有不少人正在进进出出，三架牛车眼见离城门口约有一里地时，背后轰轰隆隆传来一阵马蹄声响，牛车赶紧靠边让出大道。

潘阳稍稍拨开车厢侧窗向后望去，确是一队大约有二十几匹战马的骑兵，在一个身材魁梧，全身甲胄、年纪约三十多岁的白面将军带领下，向县城门方向赶来。

待一众骑兵经过牛车稍远后，牛车继续启程驶向城门。潘阳忽然听得逐渐远去的马蹄声轰轰隆隆又回来了，且在牛车前停住了。

甲叶的碰撞声、下马的落地声响成一片。潘阳感觉到自家的牛车也停下了，车外战马嘶鸣的声音渐渐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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