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本朝律法,被革职的官员可从军,却不得再为官,谢牧庭去了西北重头开始,从无名小卒到今日从五品员外郎,本就是违反律法,再革职也不为过。朝堂上之所以风平浪静,一则昔日谢牧庭违反军纪情有可原,二则他不过从五品官衔,放在皇城里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众人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容他重头再来。
可如今赵北辰要把往事掀开来闹,闹去圣上面前,圣上也只能秉公处置。
朝堂上闹了几日,圣上实在烦心,择了一日下朝后把赵北辰叫去了御书房。
赵北辰肆意妄为,挨了许多数落,脸上却仍是带着笑,一路走来眉飞色舞。
圣上原低着头,见他下跪行礼未叫起,批阅着奏折道:“先前生病告假了几日,朕还当你身体不好,却......”他看了赵北辰一眼,惊觉他面色苍白,似是真的病了,双颊没有一点血色。
圣上蹙眉道:“过来,让朕看看。”
赵北辰笑吟吟走上前,立在龙椅旁垂首看着他。
“身体不好还胡闹。”圣上笑了起来,抬手摸了摸他的脸,“你总与谢牧庭较什么劲?”
赵北辰气鼓鼓道:“儿臣不喜欢他。”
圣上笑骂道:“真真是孩子气。”
“父皇,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赵北辰故作恼怒道,“这谢牧庭是奸臣,惯会装腔作势,父皇可不能轻信他。”
圣上疲惫叹了一声,拿起桌子上一串翡翠串珠慢慢捻弄。谢氏一脉双公,如今虽是镇国公当权,但后起之秀都在护国公府,镇国公府里只有谢麟、谢巍与谢牧庭尚算得力,这也是为何镇国公拼尽了办法要把谢牧庭再扶起来。
圣上犹豫未决时,侍从来报,章之桥在外求见。
赵北辰不由得露出一抹恼色。
圣上宣章之桥进来,章之桥行了礼,看了眼赵北辰,方笑说:“陛下,臣有一个不情之请。”
圣上意味不明嗤了一声,把串珠拍在桌案上,抿了口茶道:“少打哑谜,说吧。”
章之桥道:“臣想问陛下要一个人。”
“谢牧庭?”圣上问道。
章之桥作揖道:“陛下英明。”
赵北辰怒瞪章之桥一眼。
章之桥笑说:“谢牧庭违反军纪,不宜继续留在兵部,望陛下念在他一颗赤诚之心,再给他一次机会。”
兵部历来是百家争鸣之地,又是谢氏根基所在,只要谢牧庭留在兵部一日,对他的争议就一日不会停歇。
圣上又拿起翡翠串珠,拨弄的速度越来越快,忽然间眼神瞟向了赵北辰。
赵北辰绷紧了心绪,君臣父子十九载,他深明父皇的心意,父皇在等他开口,等他反驳章之桥,等他用胡搅蛮缠将谢牧庭打入无可翻身之地。
赵北辰的心头像是坠了千斤重的石头,他张了张嘴,惊觉自己声音嘶哑,清了清嗓子,露出灿烂笑容道:“父皇,太尉的主意,儿臣觉得甚好,不如将谢牧庭调来审监司,让儿臣好好调教。”
圣上不觉蹙了蹙眉,怔愣半晌后,展露了笑颜,对赵北辰道:“你这孩子,真是爱胡闹,既如此,让谢牧庭去刑部审监司待着吧。”
他敛起笑,垂着眼道:“谢牧庭之事到此为止,朝堂上不许有人再议论,年底了,也让朕清静清静,你们两个也退下吧。”
赵北辰笑容满面行了礼,他转身离去时才敛起笑容,满腹心事往外走。
章之桥与他并肩而走,见他愁眉不展,禁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章之桥忽然想起第一次见赵北辰的情景,那时候他十七岁,刚入刑部没几年,圣上对他另眼相看,时常把他叫去御书房说话,听他说道那些案子的来龙去脉。
彼时赵北辰只有三岁,说话含含糊糊奶声奶气,踮着步子向他跑来,一股脑冲进他怀里咯吱咯吱地笑,转眼已经十六年,如今全然是俊逸青年的模样,只笑起来的时候还似从前那般,眼神清澈透亮,可骨子里却总是浸满了悲伤,又转瞬即逝,让人琢磨不透。
行至空旷之处,章之桥方问道:“为何愁眉不展?”
赵北辰站住脚步,咧嘴笑道:“你这太尉,查案一流,权谋二流,人情世故末流。”
章之桥甚是不明,又见赵北辰伸了个懒腰,戏谑道:“往后谢牧庭去了审监司,看我怎么捉弄他。”
赵北辰欢呼雀跃大步往前走,出宫后坐上马车,问周一善道:“舅父在何处?”
“下朝后回了将军府。”
“去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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