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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手足口病(第1页)

清晨,妈妈出门,迎面风来,少了冰凉,多了暖意。那风,似温柔的手掌,带了体温,抚在脸上,软软的。抚的人心,暖暖的,恨不得生出藤蔓来,向着远方,蔓延开去。安睡了一冬的枝枝条条,开始饱满起来。

天气暖和起来。冰儿和橙儿,迫不及待换上了春装。“我的天,怎么穿这样。”奶奶摇头,“春要捂,这样要着凉的。”冰儿和橙儿不愿意添衣,奶奶便没再坚持。

毫无征兆地,橙儿发起烧来。39度还要再高一些,吃了退烧药,还是没有精神。“这是什么?”妈妈心里一惊,手背上、脚面上,有两个不起眼的、小小的、红红的水泡。

“好在嘴巴里没有。”妈妈自欺欺人地认为“手足口病,应该手、足、口全都有,嘴巴里没有水泡,应该只是普通发烧。”

年轻的急诊科医生信心满满:“手足口病,无疑。”血检。“柯萨奇病毒A16型,阴性。肠道病毒71型,阴性”。“谢天谢地,都是阴性”。从机器里吐出来的化验单,妈妈第一个看到结果。虽然这些医学名词她一点也不懂,但她还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根据她长期累积的医学经验,化验结果是“阴性”,就是宣判了不是“手足口病”。

为了避免交叉传染,陪着妹妹来医院检查的哥哥,已经被爸爸和奶奶提前送回家“隔离”。医生看过化验单,非常肯定地说道,“确定是手足口病。”

“不是阴性吗?”妈妈怀疑的语气,几乎差点明说医生诊断错误。

“阴性只能说明不是这两种病毒感染的手足口病,有可能是其他病毒感染。最好是住院治疗,不过现在床位紧张,明天住院应该有床位。”

妈妈当即决定住院。橙儿高烧没有精神,跟着妈妈上楼下楼一通折腾,昏昏欲睡。呼吸声还算均匀,只是鼻音有些重,仿佛鼻子里有什么东西堵塞着,像拉风箱似的。每拉一下,就像抽拉在妈妈心上。

妈妈摸了摸橙儿的掌心和脚心,细细揣度着她的高烧温度。她把橙儿往身上拢了拢,好让她躺得舒服些。趁着橙儿睡熟的空档,妈妈和爸爸电话沟通了情况,“住院吧,转到传染病医院。”传染病医院治疗手足口病更专业,妈妈当即决定从市妇幼保健院转到传染病医院。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病毒也变得活跃起来。传染病医院手足口患儿剧增,孩子的哭声此起彼伏。医护和陪护人员,形色匆匆,看起来都很疲累。

“能不能给安排个单间?”,妈妈担心橙儿太小,容易交叉感染。“别说单间,现在连床位都没有了,你家能住进来,还是刚空出来的床位。”妈妈傻了眼,“双人间……”话说了一半,想了想,住了嘴。

从护士站退出来,还没走到病房,妈妈远远地听到橙儿撕心裂肺的哭声。她快步走到床边,看到两个护士正按着孩子的头,奶奶按着腿,找血管扎针。妈妈立即喊了停。她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橙儿抱在怀里,“橙儿不哭,一会儿就好了。”橙儿情绪逐渐稳定下来。护士试着扎了两针,血管太细,都不成功。妈妈看着护士把针头在血管里来回拨动,却不见血流出来。她的心一阵阵抽疼。针头扎进去拔出来,再扎进去拔出来。“一会儿再试吧。”不等妈妈开口,扎针的护士主动退出门去。

“妈妈!妈妈!”一岁多的小人儿,还不能准确表达所需所求,只是哭着,哭得撕心裂肺,张开双手要妈妈抱。妈妈把橙儿紧紧搂在怀里,用手背偷偷擦了下眼泪。几分钟后,护士长来了,试了两次,留置针终于成功了。接下来,不停地换水,挂水。病毒开始在橙儿身上发作,头上、脸上、手上、胳膊上、腿上,都是大大小小的水泡。

“大人要时刻关注孩子的抖动情况,防止引发脑炎。”医生的话,妈妈深深记在心里。她彻夜不敢合眼,一秒钟也舍不得移开,生怕瞥一眼窗外,孩子的抖动错过了,留下什么后遗症。

生了病的橙儿有些闹人,时刻机警地用眼角观察,妈妈是不是偷偷把她卧在了床上。稍有不对劲,她立即睁开双眼:若还在妈妈怀里,就继续睡觉;若不在,便立即哭泣。好几次妈妈以为她睡熟了,屏住呼吸想要把她轻轻卧在床上,好让她睡得舒适些,可机灵的橙儿,总是能一秒不差地哭泣反抗。试了几次,妈妈筋疲力尽。

不知过了多久,奶奶轻轻推了推妈妈,“放下孩子,你也睡一会吧。”妈妈竟然睡着了。老天,自己怎么可以睡着呢?“孩子抖动了吗?”妈妈紧张地问奶奶。她既自责又后悔,还担心被奶奶抓住小辫子,说自己对孩子不上心。

“一点也没抖,睡得沉沉的。”奶奶把“一点也没”四个字说得很重,她好像看出了妈妈的心虚,以此显示自己观察的耐心细致。看小说,630boo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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