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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高森番外（第1页）

陌生的天花板，刺鼻的药水味，以及晃得人眼睛疼的日光灯，让骤然疼醒来的高森有些发懵。

左手腕传来刺骨的痛，伴随着麻药过后的不适，让他清晰地意识到了自己的伤。

“这手……还能用吗？”尝试着弯曲手指，却换来钻心的痛，不受控制的泪水，随着闷哼从眼角淌下，也惊醒了旁边的少年。

“森哥，你醒啦？”杨小乐猛地抬头，脸上的惊喜中带着愧疚，“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高森抿了抿嘴，半晌才问道：“怎么没去训练？”

杨小乐瞥了一眼高森的手腕，嗫嗫道：“怕你醒来，身边没人……”

“嘶呼——”高森长长地深呼吸，总觉得另一边完好的右手有些痒，想打人，“我就一手腕骨折，不是半身不遂，更不是身患绝症……”

连麻醉都是局部的，刚刚也是睡着，并非昏迷，哪用得着一个人专门守着呢？

“我知道。”杨小乐轻轻点了点头，但还是没走，“哥，我就是觉得，这样能让我心里好受些！”

高森是为了救器械训练失误的自己，才伤的手腕，那一声清脆的“咔擦”声，至今仍在他耳边回响。

更何况，高森正在接受国家二队的考察呢！这样一来，全盘皆输！

高森看着他那秀气而有些怯怯的脸，心里就烦，但想到这是自家小师弟，只好耐着性子道：“你要真觉得对不起我，就去好好训练。全国少年赛就快开始了，你赶个趟儿，给我拿块牌子回来……”

“哦哦，我知道了。”杨小乐耷拉着脑袋，又问过高森是否还需要其他帮助，被拒绝后，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因为是才开张的私立医院，这里有些门可罗雀，高森交着三人间的费，却享受着单人间的空间。

没有其他人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这让他心情轻快了不少。

完好的右手费力地探过去，拿着另一边床上枕头，给自己后背垫高，他半躺半坐，这才有时间好好思量自己的事。

“这体操，怕不是练不了了。”他冷静地分析，“自由操，鞍马，跳马，单杠，双杠，吊环，哪一个都离不开手腕的力量……”

这是当天动手术的时候，就问了医生的。他不想自欺欺人。

父母都是纪律部队，叔叔也是大忙人，从小跳进体操这个行当的高森，心性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成熟。

“那我，以后该干啥呢？”来不及伤春悲秋，一个大大的问号浮现在他脑海中，“回去读书？！”

当然，读书是不可能读书的。

面对叔叔认真给出的建议，高森的头摇得像小孩儿玩的拨浪鼓。

作为一个学渣，他挺有自知之明，还是别给班上的平均分拖后腿了，人家班主任拿几块钱年终奖，也不容易。

“那你这么点大，要干啥呢？”叔叔跟他大眼瞪小眼。

“蹦床？跳水？”一个个念头在高森脑海中闪过，然后在确定体操复出无望后，被他付诸了实践。

“抱歉，我们队的名额已经满了。”省蹦床体操队的教练员摇了摇头，“除非他愿意去市队里先待两年，我们先考察一下……”

高森被叔叔牵着，连连摇头：市队那环境和水平，打基础还行，但真心练不出什么名堂来。

更何况，他前不久还在接受国家体操队的考察呢？为着少年脸面着想，也不好意思降级啊。

而另一边的省跳水队，更是直截了当地回绝：“他这伤，有倒立动作的跳台肯定是不行了。哪怕是跳板呢，手压水花的时候，也要把手腕弯折啊……”

嘿，这教练！之前我没受伤前，还被他悄悄挖墙脚呢。这会儿自己送上门来，反而拒之门外……

彼时尚有些脾气的高森气鼓鼓地离开了。

于是，到底该干啥呢？

高森抱着这个问题，从夏天想到了冬天，愣是没理出个三六九的头绪来。

他也还是在体操队训练。队友还是那些队友，教练还是以前的教练，但有些事情，总是在悄悄变化的。

这个队友进国家二队了。

那个队友全国大赛拿牌了。

还有的甚至出国比赛去了……

以前的高森，哪怕没正经拿过一枚有分量的奖牌，但好歹也是徘徊在可触及的区间，万一哪天天降好运呢？

可现在，队友们打闹时，不敢轻易碰他的手，无论左右；教练做指导时，也不会再特别提点；分比赛名额这块“大肥肉”时，甚至干脆避开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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