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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橙儿体检（第1页）

妈妈正忙着在小孩房的抽屉里东翻西找。这是上次咳嗽的缴费单、这是挂号单、这是报到机上取到的报到号。妈妈一张一张认真看着。

阿莫西林舒巴坦纳、克林霉素、头孢哌酮舒巴坦钠、克林霉素、甲硝唑，“药名那么长，又那么拗口，这是故意不让家长自己开药啊”，妈妈一边想着，一边笑出声来，“我的晨儿说长大要做医生呢，现在话还说不全呢。哦，对，医保卡”，妈妈惊呼，“这倒头拖延症”。妈妈被自己的用词逗笑了，“倒头”好像是偷用了冰儿的词呢。

这倒头绿恐龙，哪去了；这倒头妹妹，这倒头妈妈，这倒头吴梓涵，从玩具到同学，能说出的词全套上“倒头”的帽子。

“这倒头小旧”，是婆婆的口头禅。婆婆传给了冰儿，又被妈妈学会了。

妈妈的手里，摊开的本子上，有橙儿从出生到一周岁的成长记录。出生时还没想好叫什么名字，名字那一栏写的是燕立娜之女，性别当然是女，长5o厘米，重345o克，右下方清楚地印着一个清晰的蓝色小脚印。妈妈的心突然柔软起来，她被自己的情绪感染了。

345o克，一个小小的婴孩！如今已经学会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鼻鼻，听到有人说头疼，她就拍拍自己的脑袋瓜。

“这是哥哥的东西，你不能碰。”冰儿郑重其事地告诫橙儿不许碰他摆在沙发角落里、一字排开的绿恐龙、红恐龙、粉色独角兽。妈妈一边听着客厅里兄妹的对话，一边翻看着橙儿的出生记录册。

“哇——”橙儿的哭声从客厅清楚地传来，“要——要——”橙儿踱着肥胖的脚丫，来到妈妈面前，脸上刚巧黏着一粒饭。

“怎么了”，妈妈问道，“你想要哥哥的玩具？”橙儿点点头，眼泪顺着婴儿肥的脸颊滑下来。

“冰儿，你要和妹妹一起玩。”妈妈冲着低头摆弄自己“三个宝贝”的冰儿要求道。

冰儿没有回应。橙儿理解为哥哥默认同意。她晃晃悠悠地回去了，宽大的背带裤来回晃动，肥胖浑圆的小屁股左抖右抖，显得更胖了。

“哇——”妈妈还没看清体检表上的检查项目，橙儿的哭声再次传来。“真是气死了，你就不能和妹妹好好玩吗？”妈妈一步跳到客厅，把橙儿最喜欢的玩具“猫”递给她，刚想再安抚两句，却看见橙儿把亲了两口的“猫”和哥哥的三个宝贝摆在了一排。不过一秒钟的功夫，兄妹俩和好如初。

三个月零两天的体检单上，橙儿身高已经长到56厘米，体重达到了56oo克。“婴儿强劲的生命力”，橙儿刚出生时，爸爸形容她“捧在手心刚刚好”。这才不到一百天，爸爸的整个手掌已经捧不下了。

时间在不停提速，尤其是对新生的婴孩。六个月，橙儿身高已经68厘米，体重87oo克。曾经那个老往你怀里钻，饿也哼哼不饿也哼哼，爱抓东西、不会直身坐又偏不要你扶的小豆芽，一转眼已经变成眼睛晶晶亮、会抬头却不爱兜尿不湿，喜欢光着脚丫傻笑、头发有点汗味的黄毛丫头。

一周岁三个月时，橙儿开始冒话。问她：眼睛在哪里，她就把眼睛眯得很小很小；鼻子在哪里？她就把鼻子摸一摸；嘴巴在哪里？她就把舌头伸出来。耳朵在哪里？她就用双手把耳朵往两边拉一拉，拉拉自己的，再拉拉妈妈的。

门外的电梯“吱扭吱扭”响了两声，接着房门的指纹锁传来“滴滴”输入密码按键声，“爸爸——”橙儿大声招呼。“爸爸，你怎么回来啦？”冰儿的句子更长一些。

“老天，要挂不上号了。”妈妈赶紧把手里的体检资料装进袋中，假装一直在整理体检要带的材料，以避免爸爸“不催不动”的唠叨。

“带妹妹去体检呀。冰儿你去不去？”爸爸明知故问。“是不是去我的儿童医院呀。”妇幼保健院，就是冰儿嘴里的儿童医院。

“没错，就是去你的儿童医院。”冰橙非常喜欢爸爸，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不是原则性的事情，他总是顺着孩子们回答。

爸爸驾驶着汽车，停在路口等红灯，“哎呀，气死了，忘带医保卡了。”妈妈有些懊恼。“气死了”是她的口头禅。

“妈妈，你怎么又要气死了？”三岁的冰儿，有模有样地学起了妈妈的口头禅。妈妈神色庄重起来，“言传身教”这个词在妈妈的脑子里闪了出来。“孩子不听我们的，他们模仿我们”，前几天在育儿书里看到的一句话，妈妈现在觉得很有道理。在此之前，她一直认为很多育儿书不过是一些没有时间带娃的所谓专家“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理想文。

“妈妈，我刚刚咳嗽了，妹妹去体检，我刚好去儿童医院治治咳嗽病”，见妈妈没回应，他又补充了一句，“要根治。”

“爸爸，大汽车现在有一半油吗？”冰儿指着马路右边的“中国石化加油站”问道。他非常乐意中途拐弯去加油站加油，借机看一看加油枪如何把汽油输送到油箱里。

“油宝宝肚子饿了吗？大汽车要不要加油呀？”冰儿又问一遍。

“还不饿。昨天刚加了满满一箱油。”爸爸回答。

“饿——”上车就眯眼睡觉的橙儿，听见了她熟悉的字眼，来了精神，不停地指着自己的嘴巴，“饿——饿——”

“哥哥的儿童医院有烤肠，我每次挂水都要吃烤肠”，冰儿提醒橙儿道，“妹妹，你快跟妈妈说，你也想吃烤肠。”

“吃——”橙儿很会挑重点。

“妹妹，你想吃烤肠对不对？”冰儿很善于循循善诱。

“对——对——。”橙儿一边点头一边回应。

妈妈惊异地望着眼前小小的人儿，心里在想：这两个小人在聊天呢，用他们仅有的词汇。

“爸爸，你要慢慢开哦，油宝宝刚吃饱饭，跑太快会肚子疼——”

“疼——疼——”一路上，两个小家伙很是忙碌。冰儿说句子，橙儿挑句子中喜欢的音，复读着学，新一轮“言传身教”开始了。看小说，630boo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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